“你忙就算了，别忘记好好吃饭。”曲今瑶贴心的叮嘱几句，察觉出墨时谦开始不耐烦，她颤抖着双手把电话挂断。
心情一度濒临崩溃边缘。
为什么？
为什么墨时谦能看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单亲妈妈，却看不上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本以为上次的计谋，能成功把乔恋和乔芷珊这两个障碍扫清。
没想到乔恋又卷土重来。
她真后悔啊，后悔当时不该一时心软，答应捐骨髓给乔恋的女儿。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墨时谦带乔恋来到一家名叫‘顶楼’的餐厅。
这家餐厅，乔恋略有耳闻。
因菜式新颖成功出圈，不少艺人都过来打卡，但价格昂贵，不是一般平头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
还听说一位难求，就算有钱，也需按照店里的规章制度排队。
不过，以墨时谦的身份地位，应该可以为所欲为的插队吧。
乔恋这样想着，墨时谦将菜单推到她眼前，“你来点。”
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对客人。
乔恋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墨时谦运用了他的钞能力。
如果旁边有其他客人，她还能自在一些。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谈些什么，才不至于让场面尴尬到能抠出三室两厅。
她随便点了几道菜，等到服务生走远。
索性把话挑明了讲，“昨晚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吃了这顿饭，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见面了。”
墨时谦端着水杯的手一顿，脸色暗了几分。
他把杯子放下，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杯壁，若有所思，“为什么不能再见面了？”
迎面而来的冷气压，瞬间在无形之中罩住她。
乔恋说实话，心里是有些犯怵的，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迎上墨时谦探究的视线。
无所谓的语气，“都是成年男女解决生理需求而已，墨总，您该不会是认真了吧？”
明显看到墨时谦的脸色又黑了一度。
乔恋壮着胆子继续道，“你这幅样子，很容易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想要娶我呢。”
墨时谦的喉结，狠狠一滚，伸手扯松领带，“恭喜你，答对了。”
乔恋的心跳，猛地漏掉两拍。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真的愿意娶我？”
墨时谦双眸灼灼的盯着她，“不相信？我现在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把民政局搬到这里来。就看你敢不敢？”
杏眸深处闪过慌乱，乔恋稳住，露齿一笑，“我当然不敢，当你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儿媳，也就表面看起来风光一点，实际上，都是委曲求全，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墨时谦皱眉，“你从哪里得到的结论？”
“哪个有钱男人结婚后，不是情人无数？墨时谦，你对我也没有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谈论这种话题，是不是太搞笑了。”
墨时谦冷冷笑了一声，剑眉微挑，“我们两个睡过了，我要为你负责。这个理由，够不够？”
“大可不必。”乔恋扬起下巴。
“睡过我的男人，有好几个，如果人人都要负责，那我现在岂不是三婚四婚了。”
这时，侍者正好上菜。
乔恋感受到源自墨时谦周身散发出的强冷气压，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她抱住手肘，勾了勾唇。
“你看，你对我根本就不了解。”
她提起筷子，夹了一片鹅肝送进嘴里慢慢咀嚼，明明十分美味，却觉得比黄莲还要苦涩。
“谁？”
良久，墨时谦盯着她问道，“月月的生父？”
乔恋夹着菜，嘴巴没闲着，“月月的生父，算是一个吧，还有其他人。你也知道，我和我妈很早以前就被扫地出门，为了生活，我曾经出卖过自己。”
嘴里这些食物味同嚼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和墨时谦谈论这个话题的。
虽然，她有些夸大其词。
但也大抵相同。
曾经为了救墨司瀚，她确实出卖过自己的身体。
而且，比她现在说的还要不堪。
有些事情，当断则断。
与其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不如一次性说清楚。
今晚，就当她提前试探他的心意吧。
“你愿意吗？”
乔恋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看向墨时谦，郑重的问道。
“即便我这样不堪，你仍然愿意娶我吗？并且力排众议，保证我在婆家不受委屈，你做得到吗？”
墨时谦放在餐桌上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关节处泛着白。
他不说话，乔恋心里也便有答案了。
“看吧，你不愿意。所以说，有些话，不能说太早。”
乔恋淡笑着拿起鲜榨橙汁。
嘴唇不过刚碰到杯口，墨时谦抬起手，猛地将餐桌上这些山珍美味，全都扫落到地上。
盘子一个接着一个坠落，发出接二连三的声响。
墨时谦双眸如同泣血，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碾出来，“你非得说这些话恶心我？”
乔恋的心房，仿佛被针扎了一般，传来密密仄仄的疼。
抬眸，明媚的笑起来，“我就是这么一个恶心的人，你接受得了，我就嫁给你，接受不了，就一拍两散，当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过往云烟。”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慢到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进入到一个虚幻的时空里。
头，昏昏涨涨，她所有的勇气，都已经在刚才消耗完。
剩下来，只要安静的等待答案即可。
因为这边传来的异常动静，引来餐厅的经理，看到墨时谦和乔恋之间剑拔弩张的画面，经理忐忑问道。
“之前安排的求婚环节，还要正常进行吗？”
墨时谦朝经理投去一道森冷目光。
“求什么婚？谁求婚？”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扯开领带，甩在地上，“都特么给我滚！”
乔恋喉咙梗塞住。
看着墨时谦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双手紧紧拽住裙摆，过了一会，她拿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走进电梯，电梯门彻底合上。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她太傻了，明知答案会有多么残忍，却仍然留有一丝妄想，妄想自己也许会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结果呢，碰了个头破血流。
她一开始的坚持没错，这世间，根本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像她这样有黑历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