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恋震惊住，“什，什么……”
因为墨时谦霸占了墨时谦的身份！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太大。
仿佛迎面被什么钝物击中，乔恋头昏眼花，沉重的双脚连连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到了冰冷的墙面上，她才停下来。
眸光颤动，“你的意思，宋源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墨时谦？因为墨时谦霸占了现在这个位置，所以，宋源才会在多年来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他？”
“聪明！”霍靳忍不住鼓掌。
“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为什么你去问老管家，老管家信誓旦旦告诉你，当年周祁山一案发生时，他们的好少爷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那是因为，那时候，真正的墨时谦还活着，而当年，陪伴在你身边，害我深陷囵圄的人叫小九，也便是如今的墨时谦。”
霍靳字字珠玑，乔恋听完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她脸色苍白看向霍靳，“你怎么知道，小九和墨时谦的关系？”
“是巧合。那一年，我和你们被关在同个笼子，某夜，你的小九哥哥做了噩梦，在梦里哭着喊着叫妈妈。他说，我也是你儿子，为什么在你心里，就只有墨时谦这个小儿子，又挥舞着双手呼喊，墨时谦，你为什么要跟我抢妈妈，之类的这种话。”
霍靳撇唇，“你说巧不巧，这些话恰好被我听到。时隔多年之后，我再回到南城，都根本不用打听，便知道‘墨时谦’这三个字在南城代表着什么。这三个字，代表着最高的权势，最高的地位，我原本是想通过黎敏珠着手调查小九，找个机会报复，却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发现一个叫宋源的男人，他正在秘密部署着车祸。也就是那起车祸，造成墨时谦事后变成植物人。可是随即，我又发现，这个宋源，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墨时谦的忠仆。”
霍靳的每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嘲讽。
他好像拥有着上帝视觉，可以看清每个人所看不到的角落，那些被尘埃被岁月遮挡的秘密。
“这就奇怪了，宋源既然是墨时谦的忠仆，又为什么会亲手策划车祸，害自己的主人呢。我层层抽丝剥茧的追查下去，最后，就发现了一个更加有趣的秘密。”
“原来，真正的墨时谦已经死了，现如今这个墨时谦是假的，是冒牌货。也就是让你念念不忘的小九哥哥。起先，我还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直到，我看到年年和墨羽。这两个孩子顽皮，是否也经常背着你们调换过无数次？可哪次，被你们发现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乔恋想到年年和墨羽之前的调换，她和墨时谦，包括墨家全部长辈，都没有看穿。
那么，墨时谦代替了原先真正的墨时谦，也不是天方夜谭。
而且，显然还有黎敏珠打掩护，就更加不是难事。
乔恋闭上眼睛，一瞬间，有无数记忆涌入，有墨时谦和黎敏珠争吵的画面，也有宋源字字珠玑控诉墨时谦害死他主人的画面，还有唐晓芙、司城，还有很多很多……
某个刹那。
她的脑子，仿佛被开了光。
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平静。
“所以，司城的亲生父亲，唐晓芙双眼失明时的那个神秘恋人，就是真正的墨时谦？”
“是。”霍靳回道。
“所以，真正的墨时谦，是死在了唐晓芙临盆那一晚？”
“是。”
“被谁杀死的？”
“被墨彦文，他杀错了人。”霍靳言简意赅道。
乔恋稍一深想，也便明白了，“我虽然没见过墨彦文，但也从不少人口中得知这个男人是个不好对付的，他性情阴戾，疑神疑鬼，对妻儿管教都甚是严格，我想，当年他应该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想要杀死黎敏珠与外男生的另外一个孩子，却误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不对？”
“又被你猜中了。事后，没过多久，墨彦文就死了，宋源只能把一腔仇恨，全都对准了墨时谦，一方面，是因为宋源确实是个忠仆，另一方面，因为真正的墨时谦已死，现在的墨时谦自然不可能容他，世间再无他宋源容身之地，失去高薪工作，失去原主人庇佑，宋源很容易走上歪路。”
乔恋想起那天她在仓库发现的录像带，里面那个弹奏钢琴曲的小男孩，明明是墨时谦的缩小版，却有着说不出来的不同，原来……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看到黎敏珠和墨时谦相处时，他们母子间的关系都很剑拔弩张，想必，黎敏珠心中一直忘不掉小儿子的死。那他……是黎敏珠和前夫所生吗？”
霍靳勾唇一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黎敏珠出身不好，当年为了嫁进豪门，主动爬上墨彦文的床，是因为肚子里怀了儿子，才得以顺利嫁进墨家。”
这件事，乔恋也稍微有所耳闻。
墨老夫人可是个不好相处的，在当年也没少针对过黎敏珠。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乔恋理智的抬起头，“按照刚才的分析，现在这个墨时谦和真正的墨时谦，他们二人的调换时间，是唐晓芙即将生下司城的那一个晚上。大概是在十一年前！”
“然而，我的亲生父亲和哥哥，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一年前，这说明什么？谢谢你，霍大哥，帮我的小九哥哥洗清了嫌疑。”
霍靳嘴角的弧度微僵，显然没意识到乔恋的脑子会这么活络。
“我既然告诉你这些，就不害怕你会推断出这些结论，恋恋，你真的很聪明，你现在知道了一切，但似乎，是不是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唐晓芙的爱人，司城的生父，那具原本埋葬在烂尾楼下面的尸骨，是不是不翼而飞了？”
霍靳的声音听起来诡异极了。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这具尸骨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