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的距离有些远,可乔恋还是能够清晰看到阮素在哭。
她哭起来的样子,很美,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梨花带雨。
乔恋的心脏,也在骤然间,变得疼痛起来。
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正紧紧拽着、拉着、扯着……
她努力想要忽视这种不适感,却无论如何都避开不了。
走廊上传来皮鞋蹬蹬蹬的声响,月月倒是高兴的很,推开门,朝着她直接扑过来。
“妈咪,我回来了。”
乔恋在转过身的瞬间,已经将所有情绪掩盖好,笑脸相迎。
“月月,你这次表现的特别好。”
“妈咪,这个漂亮奶奶,是不是月月的外婆呀?”月月突然问道。
乔恋不由惊住了。
她虽然授意月月帮自己去接近讨好阮素,但是从未解释过理由。
没想到小家伙的心思,竟然这么通透。
乔恋捏了捏月月的鼻尖,“妈咪目前也不是百分百确定,等到明天,你再帮妈咪去试探一下好不好?”
月月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呀好呀。”
一天的时间,仿佛突然变得特别慢。
乔恋从上午开始就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又是敷面膜,又是花瓣浴,一点一点耗到晚上十点多,终于可以上床睡觉了,结果,想着明天的事情,又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墨时谦和乔恋一样,睡不着觉,倒不是受她干扰,而是因为最近有太多的事积压在一起,迟迟没有解决。
其中,最令他头疼的,还是那个神秘人。
他墨时谦纵横商场,得罪的人其实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哪个对手,像这个神秘人一样,一直躲在暗处,叫人根本找不到方向去查。
该不会是……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毫无征兆的映入脑子里。
墨时谦惊愕得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昏暗中,他的神情冷凝沉重,脸上仿佛披了一层霜,淌出毁天灭地般的寒意。
“怎么了?”
乔恋被墨时谦的反应,吓了一跳。
揉了揉眼睛,也跟着坐起来。
惺忪的问道,“你做噩梦了?”
她和墨时谦自从同居以来,一直都是她睡相奇差,墨时谦的睡姿除去抱她时不太老实,其他时候要有多标准就有多标准,完全可以打一百分。
像这种突然惊醒的情况,从未发生过。
窗帘拉的密不透风。
四周的视线,可以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墨时谦没有马上回答她。
彼此静默了几秒钟。
乔恋依稀中能看到他沉浸在黑暗中的侧脸,是那么的坚毅冷锐,他明显呼吸不稳,紊乱的心跳声伴随着喉咙口不断的滚咽而无法平定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乔恋伸手,抓住他露在被子外的胳膊。
这一摸,才发现他浑身都是汗。
入手的触感是湿濡的。
“我。”墨时谦沉重的喘了口气,他下意识想说没事,但知道自己这么说,乔恋肯定不会相信,改口道。
“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他顺着乔恋的话锋往下说。
乔恋拿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温顺的像只小猫咪,“梦到什么了?”
墨时谦半真半假的回道,“梦到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
仿佛有凉意爬上背脊,乔恋猛地撒开手,盯着黑暗中墨时谦的侧脸,发问,“你梦到他什么了?”
墨时谦转过脸,撒了个谎,“梦到他出来作乱,把你和孩子们都抓走,来要挟我,逼迫我。”
虽然是撒谎,但他有预感,只要神秘人没被抓住,这一天早晚都是会来的。
“那,那你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吗?”乔恋忐忑的问。
墨时谦摇了摇头,“没有。”
乔恋重新靠到他怀里,望着周围静止的空气,生出一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依赖感来。
“我不管,反正你抓把紧,早点把宋源还有这个神秘人抓住,他们两个就是危险分子,不揪出来,我们的日子根本无法安生。”
墨时谦抿紧了唇。
宋源是为了给死去的主人报仇,才冲着自己来。
而那个神秘人……
他竟早在乔恋生产那日,就布下大局,将刚出生的墨羽交给乔芷珊,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令人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墨时谦再次问道,“确定乔芷珊亲口告诉你,那日,是戴面具的男人把小羽交给她,你没有会错意?”
乔恋有时候觉得墨时谦真的是比女人还要婆妈。
“这个问题,你问过N次了。”她有点无语,“到底还要我重申多少遍?是的,没错,就是乔芷珊亲口告诉我的,我没有会错意。”
她故意拖腔带调的,妄想用这种不正经的语气来活跃下气氛。
但,墨时谦浑身的气压仍然很低沉。
“睡吧。”他率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早点休息。”
乔恋知道墨时谦没对自己说实话,也知道他执意隐瞒的事情,就算自己撒泼打滚都没用,也便什么都不说了,乖乖躺下。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
说心里完全不介怀,那绝对是假的。
更何况,她毫无保留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而他却一如从前遮遮掩掩,这样的局面,让她觉得有点不公平。
迷迷糊糊中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半。
乔恋连忙换好衣服下来,月月早已打扮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戴着布灵布灵的发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妈咪是个大懒猪。”
月月顽皮的做了个鬼脸。
乔恋看到女儿,所以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她把餐椅拖出来,在月月身旁坐下,问道,“你爹地人呢?”
月月拿着一个奶香小馒头,蘸了蘸沙拉酱,“爹地吃完早饭后,就跟秦叔叔谈事情去了,嗯,应该在书房吧。”
乔恋的脸色,有些暗沉下来。
她发现自己竟然会偶尔吃秦洲的醋。
因为墨时谦有什么事情都会找秦洲商量,而对自己,却仍然有所隐瞒。
书房。
秦洲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墨时谦双腿叠交,坐在靠窗的藤椅上,一脸嫌弃的拧着眉,“这个节骨眼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给我感冒了。要是正在抓捕宋源的当口,你突然给我打个喷嚏,不是要玩?”
秦洲揉了揉鼻子,“墨总,您放心,我这皮糙肉厚的,绝对不会感冒。”
墨时谦没有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停留太久,迅速回归到正题。
“先前,我们不是一直在调查那个戴面具神秘人的真实身份吗?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