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一共有五层。
房东另有住处,这栋楼里的所有房间都拿来出租,每个月光是收租,都有好几万的收入。
楼下的大铁门,是常年开着的,并没有完全落锁。
这个醉汉扬着头,一边喝酒,一边从腰间掏出钥匙,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前,把钥匙对准了锁孔,走廊上的感应灯并不是很亮堂,他喝了酒,本就意识模糊,就更加看不清了。
“特妈的。”因为对了很久,都没有顺利把钥匙插 进去,男人爆粗口,又抬脚,重重踹了下门。
“谁啊,大半夜的还有没有点功德心。”
“能不能安静一点?你这是扰民知道吗!”
“和这种没素质的人当邻居,真是上辈子倒了八辈子霉。”
抱怨声此起彼伏的传出,这种老房子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加上现在是深夜,就愈发清晰入耳。
男人听了这些话也不恼。
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痞里痞气的笑意。
“有种,去买大豪宅大别墅啊,挤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和我这种没素质的人当邻居干什么?瞧把你们这一个个给能耐的,没钱,脾气还挺大,知道我是谁吗?”
感应灯照亮了男人的脸。
如果此刻葛月和乔芷珊看见他,肯定会特别惊讶。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曲大志。
“我女儿可是大明星,超级有钱,我放低身段来当你们的邻居,是你们这些穷酸鬼的荣幸,知不知道?还叽叽歪歪,也就爷我脾气好,要不然……”
他打了个嗝,醉醺醺的靠在铁门上,直接滑了下去。
“爷今晚赢了不少钱,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曲大志抬起下巴,把酒瓶里面的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脑袋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
乔芷珊心情不错,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她打算上街把头发修剪一下,于是坐在轮椅上,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拧开。
结果拧开之后,怎么都推不开。
“妈,妈。”乔芷珊烦躁的叫了起来,“这门是不是坏了?”
闻声,葛月走了过来,“不会啊,昨晚不都好好的?”
乔芷珊把手松开,葛月的力气要比她大一点,重重往外面一推。
“哎呦喂。”
门外突然出现的这道声音,让葛月和乔芷珊都吓了一大跳。
酒味扑鼻而来。
有个身穿白色背心和格子裤衩的中年男人,就躺在门外,身上还盖着一件皱巴巴的蓝色外套。
“他妈的,谁啊,连个觉都不让老子睡好。”曲大志骂骂咧咧的穿上鞋子站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脸上全是前一天晚上吃完宵夜后留下的油腻。
他打了个哈欠,因为宿醉,人,还不是非常清醒。
“妈,妈……”乔芷珊轻轻扯了下葛月的袖子,“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是曲大志。”葛月提醒她。
乔芷珊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珠,“是他。”
她话音刚落,曲大志这边连着打了四五个哈欠后,人终于稍微清醒了点,他摸着后脑勺朝母女俩转过头。
开口就骂,“你丫的是不是有病。”
骂完,觉得有点不对劲,揉了揉眼睛,“这不是我的房间吗?你俩咋在里面?”
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再揉了揉眼睛,这次,他愣住了,过了一会后,嘴角诡异的扬了起来。
“呦,这不是尊贵的乔夫人和乔大小姐吗?哎呀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坐着个轮椅,怎么不站起来啊,走走走,好久不见,我请你们去吃一顿好的。”
关于乔家三口人最后的下场,曲大志一早就在曲今瑶那里听说了。
葛月和乔芷珊当初设下圈套,让他输了那么多钱,最后还逼他出卖曲今瑶。这件事到现在,他都还牢牢记在心里,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他故意说这种话,就是为了侮辱她们,“啧啧,这年纪轻轻的,就不能走,太可惜了,你说你们母女俩,长得这么漂亮,就算乔家倒台了,也可以去夜总会卖啊。”
“但是连路都走不了,还怎么伺候客人?本来,我呢,认识不少老板,还能帮你们介绍介绍。”
曲大志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们,大有一种落井下石的嚣张。
乔芷珊哪里听不出来他在奚落,气得捏紧拳头想要揍人,被葛月拦住了。
葛月笑道,“原来是曲先生,这么巧,你也住在这里?”
曲大志这时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走错了,怪不得老子昨晚怎么开门都开不进去。”
他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巧的很,我就住在你们楼上。从今往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难处困难的,尽管找我,找我——”
曲大志拍了拍胸口,一脸欠揍的表情,说完,笑着扬长而去。
看到曲大志跌跌撞撞上了三楼,乔芷珊忍不住爆发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前,他曲大志算个什么玩意,现在都敢对我们这样说话。”
又扭过头对葛月说道,“妈,我们退房,换个地方住。”
“我们刚租的房子,一次性 交了半年的房租,还有押金,哪是那么容易退的?按照合同,无故退房,还要付违约金的。”
葛月叹气,“我们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的住着,井水不犯河水,又有什么关系?以后碰到他绕道走,尽量别起正面冲突,不就行了。”
“妈。”
“好了,别再闹脾气了。时至今日,我们还有挑剔的资本吗?赶紧出门,找份工作吧,虽然黎敏珠给了我们一笔钱,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大街上熙熙攘攘,数不清的外地游客,在排队买着各种小吃。
葛月和乔芷珊母女俩却在按家按户的找工作。
“走走走。”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赶出来了。
老板凶神恶煞的朝她们甩手,“腿脚不便,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出来添什么乱啊。”
葛月苦苦哀求,“老板,求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拖地、刷碗、洗菜,我们都可以的。只要付我们一半的工钱,就行。”
“得了吧,到时候,你们不小心摔个跤,我们还得倒贴医药费。走走走,别再打扰我们做生意,去别的地方看去。”
再次,被不留情面的轰了出来。
母女俩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神情沮丧颓废。
不远处,丛容喝着奶茶,突然指着道,“咦,那不是葛月和乔芷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