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气息。
墨时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打搅女儿，留在这里睡吧。”
乔恋还陷在‘明早起来会不会被女佣撞见’这种烦恼中，见墨时谦已经大方的空出三分之二的位置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躺了下去。
这种感觉好奇怪。
明明他们之间已经生育了三个子女。
但是，和他睡在一块，却总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躺在他手臂上时，乔恋嘟闹了一句。
“快什么？”墨时谦藏在被子下的另外一只手，很自然的搂紧她。
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觉得手感很不错，多掐了几把。
“孩子都生了，我们睡在一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是这么个理儿没错，但是——”乔恋躲着他的手。
墨时谦见她竟躲着自己，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但是什么，难道你心中还有其他男人？”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了。”乔恋差点举起手指对天发誓。
她本来挺累的，现在这么一折腾，又睡意全无，睁大着双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只听到墨时谦与自己同样粗重的呼吸声。
墨时谦的身体很烫，她在这方面的经验虽然不是很丰富，但也意识到如果再这样继续躺下去，绝对会躺出问题来。
“那个……”
黑暗中，她翻了个身，揪住墨时谦又开始不安分的手。
“既然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吧。”
她着实是没话找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墨时谦的气息有些喘，也翻过身，紧紧抱住她，下巴埋进她脖颈处，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闷闷的问道，“什么问题？”
“你和你妈妈。”
乔恋觉得自己要是稍微懂点人情世故，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问这种大煞风景的问题。
但是，她实在是想不起其他问题来了呀。
“你和你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每次见到你们两个，都觉得不大对劲。”
哪有母子像他们这样的，母亲不像母亲，儿子不像儿子。
果然，她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墨时谦落在她身上的手就僵住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乔恋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他在难过。
“算我多嘴。”她有点后悔，“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墨时谦没有马上回答。
过了许久之后，喟叹一声。
伸手抚摸着她头顶的发丝，“我什么都愿意跟你说，但唯独这件事，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
“和宋源有关吗？”乔恋实在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和司城的亲生父亲也有关？”
“嗯。”墨时谦点头。
“你知道这些就好，不要再继续问下去，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他身体的热度，渐渐褪了下去。乔恋知道自己准确无误的踩了雷区，心情同样低落。
在这份低落里，还因为墨时谦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是不能同她一起分享的。
两个人静静的抱了半会，彼此的呼吸都融合在一起。
乔恋知道他还没睡，临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又小声问道，“你认识小九吗？”
“你上次已经问过了。”
男人蓦然睁开双眸，宛如暗夜中苏醒的野兽，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逼仄起来。
乔恋无端觉得呼吸急促。
虽然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一刻从他身上释放出的寒意。
“啊，问过了吗？”她糊里糊涂的念叨着。
“我们被困雪地时，你曾问过我。我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乔恋失望，“你怎么回事？既不认识我亲生父母，又不认识小九。到底还是不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
墨时谦抱着她的头，将她按进自己怀中，“你的亲生父母，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至于这个小九哥哥，你忘了他吧。”
乔恋在他怀中动了动，“为什么？”
墨时谦伸出中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有了我，还惦记什么小九哥哥？你不要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别太过分了。”
乔恋嘟闹着低下头，“不找就不找了吧，不过，我曾经一度，还以为小九哥哥就是你呢。”
墨时谦身体微微一僵，然，稍纵即逝。
“为什么这么以为？”
乔恋摇了摇头，“女人的直觉吧，能让我在昏迷状态中不断喊着的男孩子，对于我来说，肯定很重要。而你，对我来说，就很重要。我想不出其他人……”
墨时谦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光，晦涩不清。
“你就当小九哥哥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在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是我，墨时谦，记住了。”
乔恋听着墨时谦平稳的心跳声，眼皮子渐渐耷拉下来，有了睡意。
“对了。”墨时谦突然又道。
“年年说的那个面具人，我们得重视起来。”
闻言，乔恋聚集起来的瞌睡虫，瞬间一扫而光。
墨时谦继续道，“这个男人，应该是你和年年都认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故意伪装自己，掩盖身形，遮挡面部，还改变声音。你仔细想想看，你身边有没有哪些人，是之前得罪过的？”
乔恋回道，“我回国才半年多，没得罪什么人，若真说得罪，那就是乔芷珊和曲今瑶。乔家已经倒台，曲今瑶，难道会是她吗？”
墨时谦沉默了一瞬，慢条斯理分析。
“应该不是她！那天，你冲进民政局，说年年是我另外一个儿子时，曲今瑶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她显然事先并不知道年年的存在。就算她因我悔婚，事后起了报复之心……”
墨时谦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曲今瑶娘家无钱无势，全凭倚仗着我，才在娱乐圈再次翻盘重生。可以说，没有我，她什么都不是。我悔婚，她伤心也好，痛恨也罢，一介女流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顺藤摸瓜找到乌龟山上来，还雇了个男人来配合她演戏，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现实。”
“她是有些心机在身上的，我到现在，还没给她一个准确答复，这样冒失把我彻底惹火了，对她今后有什么好处？”
乔恋实在想不出，除了曲今瑶，自己还得罪过什么人。
“不要想了。”墨时谦捏了捏她的耳垂，“先睡，敢欺负咱们孩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