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灯光下,他狭长双眸黑幽幽的,带着一股子逼仄的阴气。
而就在乔恋愣怔住的几秒钟时间里,墨时谦已经走到她身旁,宣誓占有权的狠狠扣住她腰肢,往自己身上一带。
乔恋不过稍微动了一下,就被他的手掌,愈发用力摁进胸膛中。
“放开她!”霍靳双眸充血。
“我偏不放呢?”墨时谦玩味的勾唇,似笑非笑,“刚才在电话里头,霍总不是挺能吹牛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放开她!”霍靳再次重复了一遍,黑眸深处升腾起怒火。
墨时谦不屑的轻嗤,“霍总把我墨时谦,当成你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了吗?竟也敢用这种命令口吻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他单手摁住乔恋的脑袋,乔恋被迫以一种投怀送抱的姿态,紧紧贴在他完全湿透的衬衣上,想动,却根本动不了。
他浑身虽然冒着水汽,很冷,但近距离之下,乔恋还是能察觉出药效其实并没有下去。
他的体内,有一股蛮横邪肆的力道,正在不断窜升。短时间内,可能会压制住,但扛不了太久。
这也说明,他和曲今瑶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因为这个认知,一直堆积在眉宇间的那抹郁色,彻底烟消云散。
“你们别吵了!”趁着墨时谦力道稍有松懈的空当,乔恋挣脱出来,横亘在他们二人中间。
“墨时谦,你赶紧去医院,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住的。”
“霍大哥,你自己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家。”
她语速飞快,说完,看了看墨时谦,又看了看霍靳,皱眉,“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墨时谦和霍靳,对立而站。
两个人,差不多的身高体型,同样都穿着商务型西装,气势上不分伯仲。
墨时谦闻言,眉头却是紧紧皱起,身上的戾气,一点一点凝聚,“你叫我什么?”
乔恋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怔住。
墨时谦抵着后槽牙,沉声道,“叫他霍大哥,叫我却是连名带姓。”
乔恋,“……”
原来男人斤斤计较起来,心眼比针眼还要小。
正想说些什么敷衍过去,霍靳火上浇油,得意道,“我和恋恋认识长达六年之久,在Y国时,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在她心目中,我当然比一个只认识半年左右的男人要强百倍,千倍!”
乔恋头皮发麻。
真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眼下这个情况,如果无法收住,怕是要打起来。
可是墨时谦中了药,坚持不了太久。
乔恋望向墨时谦,果然,他的神色比起刚才要异常许多,脱离了冷水的相辅,他体内的温度宛如熊熊燃烧起来的炭火,随时将他自身湮灭。
“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墨时谦听到这几个字眼,笑了,英气的眉梢微微上挑,“认识这么久,乔恋也只是把你当成大哥而已,霍大哥,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对你只有兄妹之情。”
霍靳不甘示弱,反击,“至少恋恋肯叫我一声霍大哥,说明我在她心目中占着一定的地位,也许她现在不会接受我,但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恋恋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打动。而你呢?”
霍靳冷笑了一声,看向墨时谦的眼神充满憎恶,“刚从其他女人的床上下来,就用这双碰过其他女人的双手,来碰恋恋,墨总,难道不觉得很恶心吗?”
“你!”墨时谦伸手指向霍靳。
眯了眯寒潭般深不见底的黑眸,嗓音冷冽,“你别血口喷人,有时候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更何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碰过其他女人?像你这种为达自己目的,而不惜向他人泼脏水的行径,多少显得有些小人。”
乔恋从来不知道,向来寡言的墨时谦和霍靳,居然能够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
“停停停!”
她再次试图拦在他们中间,“我求求你们,不要再吵了!”
墨时谦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忽然之间,掐住乔恋的后脖,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拎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
乔恋蓦地睁大眼珠,“呜呜呜……”
她越是反抗,墨时谦亲的越是用力。
“你快放了她!”霍靳气得急火攻心,心脏处突如其来一阵刺痛,他紧紧抓住前襟。
墨时谦亲了许久之后,终于松开乔恋,修长的手指,魅惑般拭过薄唇上的盈盈水渍,仿佛还在回味。
“这是我盖过章的女人,奉劝霍总一句,不要随便插足。”
乔恋满脸通红,从墨时谦怀里解脱后,连忙抬起手背,胡乱的抹了下嘴巴。
她性格并不开放,此时,只觉得又羞又怒。
“墨时谦,你干什么呀?”
下意识重重推了墨时谦一把,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你要去哪?”墨时谦黑眸微眯,在她转身之际,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我能去哪?当然是回家!”乔恋使劲去掰扯他的手指。
换在往日,男女力量悬殊,她肯定敌不过墨时谦。但今晚,墨时谦已经消耗掉太多体力,他现在能够保持住的每一分清醒,都是他使出浑身解数凝聚起来的精神力。
原地拉扯了几下后,乔恋顺利挣脱,但在走到酒店门前的荷花池时,再次被墨时谦拦住。
这次,他伸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与她秋后算账。
“刚才,为什么不来救我?是因为霍靳那小子,拦着你吗?”
乔恋一时哑口无言。
墨时谦阴鸷无温的盯着她,“他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不是的,是因为……”乔恋没法解释,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墨时谦低声吼道,“你知不知道,今晚这种情况,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恐怕早就被曲今瑶得逞了。若非我有着超于常人的意志力,都不会坚持到现在。”
他说这些话,呼吸愈发粗重了。每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在耗尽仅剩不多的氧气。
乔恋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对不住他,只能及时撇开话题,“秦秘书怎么还没来?你这个样子,得马上去医院。”
她紧张局促的抓着衣摆。
说着,歪过上半身,望向酒店外面的公路,“那辆车,是不是——”
话音未落,便被墨时谦用力扳正,“你不要拿秦洲当挡箭牌,就算他来了,你也走不了,今晚,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暗夜中,一抹银白色的光,因为男女之间互相推搡,突然从墨时谦西装里坠落。
坠到乔恋脚下,发出极轻的一声脆响。
正是那条双鱼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