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恋瞬间僵住。
霍靳对着她温柔一笑的样子,仿佛他们两个人才是一对鹣鲽情深的新婚夫妇,而墨时谦则是试图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第三者。
“你和谁在一起……”
墨时谦的声音明显发生变化,像是被困沙漠许久不喝水的旅人,沙哑粗粝到了极点,“咳咳咳,是霍靳,你和他在一起?”
乔恋静静凝视着霍靳,“还给我。”
霍靳嘴角仍是上扬的,笑意却未达眼底,故意说出惹人遐想的话,“恋恋,别胡闹。”
“乔恋!”另一端,传来墨时谦愤怒的低吼,“你和霍靳在干什么?你不是说过来找我吗?人呢?!”
霍靳视线凉凉的扫过手机屏幕,“墨总,我和恋恋在干什么,就不劳您费心了,不过既然您这么关心,我不妨透露几句,我和恋恋在森然酒店,你说,孤男寡女来到酒店能做什么?”
乔恋脸色哗然大变。
怒道,“霍大哥,你太过分了!”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霍靳将通话挂断,缓缓将高举于头顶的手机还给她。
“过分?”霍靳忽然上半身前倾,逼近她,削薄的唇瓣对准她的耳廓,一字一字道,“我再怎么过分,也仅限于口头上,不像墨时谦,对你动手动脚。”
“你!”乔恋气急,双眸猩红的怒视着霍靳。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霍大哥,我很感激你曾经救了我们母子三人,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说完这句话,乔恋转身,不再看霍靳一眼。
霍靳仰头闭上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股气血顺着四肢,窜至五脏六腑,最后直冲脑门。
过了许久之后,他猛地睁开眼,乔恋已经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
乔恋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找墨时谦,她只是一个既懦弱又无能的母亲而已,世界万物,都没有女儿的性命重要。
走进电梯里时,她最后往走廊尽头张望了一眼,然后沉默的收回目光,伴随着电梯门一点一点合上,她心里面所有的情绪,都揉碎凝聚成麻木和茫然。
放在包里的手机,再次传来铃声,她吸了吸鼻子,没有去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冷漠的机械女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在足足打了十几遍之后,墨时谦撒开掌心,手机顺着食指指尖滑落,掉到湿漉漉的瓷砖地面上。
他躺在浴缸里,冰冷的水覆盖全身。
“怎么不打了?”浴室大门,正对着的玄关处,曲今瑶的双手被领带紧紧绑住,吊在衣柜把手上。
“想不到你也有被女人拒绝的一天,乔恋她宁愿和其他男人共度良宵,也不愿意过来做你的解药。”
“给我闭嘴!”墨时谦冷冷启口,黑眸淌出吞噬般的冷意。
曲今瑶哈哈大笑出声,并没有因为他的威严恐吓,而闭上嘴巴,她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捅进墨时谦的心脏。
“你把我绑了之后,有很多机会联系外界,不管是秦洲,还是你的任何一个手下,他们只要一接到电话,都会马上赶过来救你,而你却偏偏选择打给乔恋。”
“我让你闭嘴!”墨时谦搭在浴缸边缘的双手,猛地抠紧。
“时谦,你以为把自己泡在水里,就能彻底解除问题吗?治标不治本而已,最后,你还是得需要一个女人。放了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曲今瑶半吊着,洁白细腻的手腕被勒出数道红印。
是她大意了,以为墨时谦中了药,就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谁成想,就在她风情万种拽着拉链的时候,墨时谦使出擒拿法,将她死死压制在地面上。
“时谦,你已经绑了我半个多小时,我的手好酸好痛,你帮我解开好不好?”
曲今瑶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非人待遇?
可她面对的男人是墨时谦啊,不管心里如何生气愤怒,都只能强颜欢笑着继续讨好。
‘哗啦’一声,墨时谦从浴缸里踏出来。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的头发不断滴落。
他无视曲今瑶,直接走到门口。
因为神志清醒了不少,这次,他很快将复杂的密码锁解开。
曲今瑶看到墨时谦打开门,脸色顿时变了,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的慌张不安而已,她勾唇,看着墨时谦即便深陷囫囵仍然高大帅气的背影。
“就算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什么都不做,但只要你从这家酒店出去,明天,关于我们俩的绯闻,就会传遍整个南城。不,也不用等到明天,现在互联网信息这么发达,今晚估计就要爆了。”
曲今瑶笑出声,“你以为自己还能像上次生日晚宴那样,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所有人吗?没有秦洲,没有那些保镖在身边,凭你一己之力,凭你现在这幅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你能阻止什么?”
墨时谦侧过脸,“为了算计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男女之情,哪有那么多水到渠成,如果不算计,不精心谋划,我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成为可以站在你身旁的女人。”
墨时谦冷笑,看向曲今瑶的目光失去最后一点耐性,“本来,我对你还有一点怜悯和同情,你可以仗着我这座靠山,一辈子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可惜啊,你偏偏要作死。”
他把门重重关上,彻底断绝了与曲今瑶之间的视线。
曲今瑶最后的视线里,是墨时谦一张没有任何温度和颜色的脸。
森然酒店大堂,乔恋下去时,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果然都消失了。
离开之前,乔恋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给秦洲打一个电话,通知他带人过来接墨时谦,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夜,已经很深了。
乔恋准备滴滴打车,忽然,霍靳再次出现在她身后,声线温和,“太晚了,打车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乔恋面色淡淡,不愿再和他多说。
本以为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以霍靳的骄傲,肯定不会继续纠缠下去。
谁知,她走到哪,霍靳就跟到哪。
“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安全作为赌注,现在单身女性深夜出事的有很多。”
“不劳霍总费心了!”
一道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蓦地从不远处传来。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一眼看到墨时谦逆着光而来,浑身湿漉漉的冒着水汽。
雕刻般英俊分明的脸上带着清冽的冷笑,一身黑色衣裤包裹住他狂狷健硕的身形,仿佛是从敞开的地狱之门中走出来的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