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深果真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越野的身影。
两辆车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被花坛撞的有些变形的越野正在加速超车,逐渐将距离拉近。
如果说一开始周良深还存着些侥幸心理,觉得刚刚发生的只是‘意外’,现在看到那辆越野气势十足的追赶他,仅存的侥幸心理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可以肯定,对方就是冲他来的。
电话另一端的助理紧张的声音都在抖,实时给他汇报保镖的位置,警察也已经出动。
只要再等五分钟,警察就会从前面分岔口围堵住那辆越野。
经过十字路口,周良深踩着油门顺利通过。
他通过的下一秒,原本可以通行绿灯迅速切换为禁止通行的红灯。
后面所有车都及时踩了刹车。
唯独那辆越野,无视交通规则,擦着其他几辆车的缝隙窜出路口。
一时间,路口紧急刹车声汽笛声乱作一团。
险些撞上那辆越野的车主气的从车窗探出头怒骂,却被越野飞快驶过带起的尘土扑了一脸。
“还有三分钟周总,警察马上就到。”
电话另一头的助理在看到刚刚,那犹如电影画面一般的追逐场面,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想不出谁敢如此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的对自家老板出手。
也无心去想。
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祈祷周良深平安。
眼看周良深毫不费力的拉开了两车之间的距离,助理心中周良深的完美形象又高大了一圈。
一下就理解了为什么周良深这么深沉凛然的人,以前也会去参加听起来只有纨绔子弟会感兴趣的赛车大赛。
现在看来,周良深学习的任何技能都是有用处的。
沉浸在感叹中的助理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后方的那辆越野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前面路口横行的那辆货车。
眼看警车的定位距离周良深的位置越来越近,助理悬着的心也慢慢放回肚子里。
“还有五百米周总,五百米以后……”
碰撞的轰响和电话里刺耳的嗡鸣十分突然的打断了助理还没说完的话。
刚刚还在暗自感慨,觉得周良深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助理骤然慌了神:“周总您怎么样,周总?能听到的话回应我一声好吗周总?”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助理忙不迭调出道路监控。
在监控中找到周良深的车时,助理瞬间腿软,跪坐在了地上。
“哪里出现的货车,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辆货车?”
助理想不通,想要查看监控回放,手却抖的怎么都摁不对正确的摁键。
屏幕始终停留在周良深的车被货车撞毁的画面,严重变形的车身,似乎已经预示了周良深的情况如何。
……
去医院做产检的方嘉熙一路上心绪都没有平静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
这也导致整个产检过程,她都格外紧张。
生怕腹中的宝宝有什么异常。
从医生口中听到一切都好,方嘉熙松了口气。
以为那种说不出的不适感会就此消失。
可直到走出医院,坐上回家的车,心脏被揪紧的感觉仍旧没有消失。
甚至变本加厉,疼的她心口的位置一阵阵的抽搐。
脑海中一瞬间闯进来个不好的念头。
可下一秒,又被她极力说服自己打消。
“以他如今的地位,不会有人敢对他做什么的,一定不会的。”
她暗暗怨怪自己的杞人忧天,不断试图将不好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除。
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掏出钥匙走到门口了,才发现井淮西站在那儿。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没提前说一声?”
她边说边打开门,让井淮西进去说。
看到门口被井淮西带来的水果补品放满,忍不住发愁:“怎么又买了这么多,我就一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每次井淮西来带的东西,她都要分去楼上楼下的邻居那儿,好几家人一起才能吃完。
再这么送下去,她送东西的范围又要扩大了。
“下次来不要再带这么多东西了,如果我有想吃的,会给你发消息托你帮忙带的。”
“那你不是还要等。”
井淮西娴熟的从鞋柜里拿出他自己提前给自己准备的拖鞋,换好后提着带来的东西就进了厨房,分门别类的把带来的东西找到位置放好。
“我听她们说怀孕这段时间胃口很特殊,想吃什么立刻就要吃到。
所以我提前给你准备好,你想吃随时就能吃,不用等。”
从厨房出来的井淮西看到她带回来的孕检报告,顺手拿起:“原本是想着和你一起去医院做检查的,路上太堵了,堵到现在才到。”
说话间,井淮西已经坐到沙发上,认认真真的开始查看报告单上的各项数据。
“幸好你没去。”方嘉熙倒水给井淮西,坐下休息时,特意坐在了和他隔着一个空位的地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然医生护士又要把你错认成孩子爸爸。”
“那也挺好的。”
井淮西阖上手里的报告,像是随口接了一句。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不想气氛被破坏的他重新将话题引到了宝宝身上:“我看报告上,胚胎发育的……”
偏头去看方嘉熙的他一眼注意到了身边特意留出的空位,瞬间明了方嘉熙这是在和他避嫌。
眸中的光亮熄灭,嘴角渐渐勾起苦涩的笑。
“我们之间,界限感需要这么强了吗?”
井淮西原本还在计划着,等他说服方嘉熙和他去国外继续治疗,或许方嘉熙会愿意和他一起回家。
即便她腹中的孩子和井淮西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会将其当成自己的骨血抚养长大。
只要方嘉熙愿意和他回去,陪着他接手外祖家的企业。
他什么都能答应,等多久都可以。
可现在看来,不管她最后会不会和周良深和好,井淮西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永远,都只能止步于朋友。
永远无法跨越那条红线的朋友。
但即便只是朋友关系,也是他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