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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然想起，抓捕章楚明那天，林警官跟我说过的事。
「除了这桩轮奸案，楚晴集团还涉及灰黑产业链交易，目前正在调查中。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请联系我。」
一定是那位大人物提前给章楚明通风报信了，他今晚要提前跑路。
这条顺风顺水的富贵路，好像遇到了泥石流。
章楚明不顾我挣扎，强硬的把我塞进车里。一路上，他不停打着各种人的电话。
下了车，到去接应的船上，还需要我们走一段小路。
章楚明只带了一只手提箱和我。
他仅有的东西。
他牵着我走，就像小时候带我爬山一样。
只不过，这次是往下走。
39
我心中越发不安。
海面漆黑，和小山融为一体，鬼魅般的湿冷扑面而来。
我用尽全力，终于挣开他的手。
「楚明哥，我不走。」
「你真的确定，你能安全抵达彼岸吗？」
「你回头吧，说不定还能争取减刑…」
章楚明走近我，我感觉到他浓重的呼吸。
「熙熙，你别怕，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回答他的是抵在他腰间的金属物体。
三天前，章楚明从看守所放出来后，林警官好几次看见他在我家周围转悠。
她怕章楚明报复我。
给我留下了一把防身的枪。
我的手机里也被装了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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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头，看着那把枪，一时错愕。
随后，又突然笑了。
「熙熙，你知道怎么开吗？」
他手指一松，箱子落地，跌出几米远。
不等我回答，激烈的吻落在我唇畔。
极富侵略性，像饥饿的野狼在品尝羊羔仔。
我咬破他下唇，祈求他停下。
却换来更霸道的占有。
极度的无措中，我手指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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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寂静，枪声引出了警车声。
底下那盏灯火摇晃着走远。
男人捂住温热的腹部，表情却仿佛有些释然。
血掌印落在我脸上，反复摩挲，黏腻冰凉。
「早这样就对了……能死在你手上，也不错。」
「欠你的太多，对不起了。」
「我很爱你，熙熙，比爱简晴还爱得多。只是我不敢，我害怕…你太美好了，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我只有把你弄脏弄贱，才能心安理得和你在一起…」
我视线模糊，剧烈呼吸，不敢出声。
我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简晴死后，在我那个小房子里，有很多个时刻，我都能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
可每次回头，都没有抓住。
「县委秘书女儿独自击毙在逃罪犯…我祝你父亲，官运亨通…」
章楚明在我耳边说完这句，就倒了下去。
我终于放声痛哭，几近呕吐。
42
半个月后。
父亲带着我上台领取荣誉勋章时，章爸爸一家早已搬出了这个小镇。
人言可畏。
他们走那天，是我开车送的。
叔叔阿姨的新住处社会关系简单，我时不时过去给他们送东西，解决生活上的麻烦。
我甚至用我爸的关系帮他们换了工作。
回来时，我看到了坐在巷子口，背着双肩包的沈钰安。
千里迢迢，追妻而来。
我爸撇去杯沿沫子，我妈也笑得跟花一样。
「家世，长相，学历都好，配得上我们熙熙。」
看着饭桌上的其乐融融。
我恍惚想起十八岁那年，我给章楚明写的暗恋日记被我爸发现，撕碎。
我被罚跪在地上一下午。
「我花这么多精力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喜欢一个二流子的！」
我妈也抬起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道。
「熙熙多读书，把眼界提高。你肯定是不能嫁进那种人家的…」
我懦弱得不敢反抗父母。
抬头，似乎隐约看到一个高大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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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秦熙小姐，请问您的心里现在有空位置了吗？」
沈钰安双指对着空气反敲，一脸庄重。
我忍俊不禁，靠在他肩膀。
阳光美好，万物盛放，一切不堪随风而去。
我忽然低声问沈钰安。
「有些事你真的不介意吗？」
沈钰安握紧我的手，认真看着我的眼睛。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那张膜。」
「难道世界上所有谈过恋爱同居的，都不配再接受新的感情了吗？」
「你以为我等了你多少年，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是啊，他从大学等到我毕业，从未改变。
我也等了一个人十几年。
最是明白等待的滋味有多煎熬，也明白等待之人的坚持多么可贵。
我微微一笑，终于下定决心，把拳头轻轻放在沈钰安心脏处。
「以后，就请勇敢反抗的沈骑士守护我吧。」
「遵命，我会带给你自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