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户框着点点散碎的阳光照入，照在不着一丝衣物却在那里悠然伸懒腰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身材姣好，脸上的疤却是触目惊心。身旁的男人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女子，男人双目狭长，鼻子高挑，却是一副风华绝代的样貌。长臂一展，便将女子揽入怀中，薄唇触上那可怖的疤痕，轻轻浅浅吻着。
女子闭上眼享受着男人的吻，忽的将男人扑倒，说道：“莫谷秋，不怕我再吃了你？”
“如果你还吃得动的话。”
李默雪窘迫，乖乖下床穿衣去了。昨天晚上，她保证，第二次是她说的，第三次就不是了吧。
看看外面，天已大白，恩，得回燕国了。昨天去看了紫茹那丫头，仍是觅死觅活的不见冷风。
为什么当那个人愿意呆在你身边为你倾尽所有时，你却不要了。因为紫茹的脸，毁了。
而云飞，没有见，总觉得欠他的太多，却是来不及还了，若在21世纪能够遇到你，我定倾尽所有报答你。
***
在回燕国的路上，才听说燕国内部的确乱成了一团，各大臣争夺皇位，太后扶植仅3岁的太子上位。却遭众人反对，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太子表示怀疑。
为此李默雪表示，她家李湛傲还不稀罕这破皇位呢。莫谷秋矫正，叫莫湛傲。李默雪表示，不顺口。
而在她心中那团疑云也越来越重，秦柳儿，秦柳儿， 你究竟是不是燕太后。
在帝都附近找到一处客栈，李默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着，如果秦柳儿是太后，她该怎么和莫谷秋说，他会不会很难过。她舍不得他难过。
却不想身上温暖覆上，是那人为她盖上了被子。
拽拽被子，真真沉睡过去。
醒来时却已是在马车上，她睡的有那么沉吗？
“我见你这几日睡眠不好，点了你的睡穴让你好好睡了一觉。”一声低沉魅惑的声音传入耳际。
“我们现在是要直接回宫还是？”
“直接回去必定危险，毕竟朝廷内乱，先去找叶晓。”
她点点头，让叶晓将参与夺位的名目列出，然后利用湛傲现在的权势和黎国兵队各个击破。
燕国皇宫 储秀宫
“哎呦喂，娘啊，你可算回来了。咱还是回黎国当皇帝吧，燕国的太危险了，若不是叶晓公公还有那十二个不知名的黑衣家伙保护我，你就见不到你儿子嘞。”李湛傲扑在李默雪身上，鼻涕眼泪一起抹。
十二月？小贱回来了。
叶晓在一旁恭敬侍立，见到皇上和云帝那一刻，他的心情无不是惊喜与酸楚的，历经这么多，终于圆满了？
却不知，并非圆满。
对于那不知名的十二个人，他也感到奇怪，开口问道：“娘娘可知那十二个人的来历？他们可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叶晓也是望尘莫及。他们绝不是燕国之人。”
“恩，是子轩的人，他派了十二月来保护湛傲。”十二月是暗夜楼的顶级杀手，这家伙，真舍得。也不说现身看看她。
听到子轩，莫谷秋抱紧身旁的小女人，心里还是有点抵触的。
李湛傲倒是光顾着伤心，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搂着自己娘亲。
李默雪嫌弃的对儿子说道：“你当皇帝好当啊，还不愿意当燕国的，貌似这天下都是您的了。”
李湛傲嘿嘿一笑，再次扑向娘亲怀里：“娘的就是我的。”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男人：“他的也是我的。”
莫谷秋听到“他”这个字甚是不爽，提溜起李湛傲，冷冷开口：“朕是你父皇。”
“子轩叔叔才是。”
李默雪叹了口气“湛傲，他是你父皇。”她小心翼翼的去看莫谷秋，顺带着挽上他的手。
莫谷秋却拧紧眉目。不能玩了，他当即安排叶晓列了一份清单，是所有造反的皇亲国戚和大臣。
他们手里都握有重兵，若是联合对抗，燕国军队只能与之持平，胜负悬殊。但所有人都以为燕皇云帝矛盾甚大，云帝绝不会派兵援救燕国，而如今当政的又是一个三岁的毛头小子，所以各个放肆狂躁。
他们却是想错了。
经过一夜的商讨，李默雪写了一封急信，用慕子轩曾经教她的方法唤来了十二月，派七月将急信送回，让云飞唐叔调兵支援燕国，然后完成天下一统。
是，天下一统，她自己的死期。
历史的发展由不得她阻挠，就算她想法设法阻拦，可历史仍是会拐弯抹角按着它的轨迹走到它该去的地方，丝毫不会改变。既然这样，不如顺着它的脚步走，然后，安排好一切。
五日后，燕皇回京，幼帝退位。再三日后，右相联合各皇亲起兵造反。
蝶妃与其父决裂。
前几仗，燕国军队佯装败仗，待敌军戒心稍轻后，黎国军队乘虚置入，十二月暗中潜伏，活捉其头目。
第二日，右相出账查看，唯剩五千军队与他一人，除了失踪的各路造反者，其余人皆被暗杀，死相极惨。一切，似乎只是做了一场梦，然后梦醒，所有人都死去。
剩下五千人军心溃散，最终在最后一场战斗中大败，右相无奈投降。本应该死，可蝶妃死死求情，燕皇将其一家贬为庶人，逐出帝都，永世不得入京。蝶妃自请出宫，帝许。
一切，似乎真的圆满了。
李默雪带着面纱依偎在莫谷秋怀中，看着台上舞动的舞姬，今夜是庆功会，距贬谪右相已有一月有余。莫谷秋赏了该赏的，杀了该杀的，朝廷内部基本安定。十二月也回去了，或者说还在暗中潜伏着。
靠在他怀里，龙涎香的味道让她安心，竟然睡着了。
这几日，越是离胜利的日子近，那个梦就越频繁，甚至于小小的午憩，也会梦见。杀她的那个女人面容越来越清晰，却在惊醒的一瞬间忘掉样貌。
在那个梦里，仍是莫谷秋为救她而死，可她必须改变这个该死的命运，该死的是她，不是吗？
现在在他的怀里好不容易睡着，然后又做梦了。
她睡的香，自是不知旁人看她的异样。
皇帝数月前从宫外带回的女子，然后随这个女子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后，这女子似乎毁了容，而皇上似乎也与云帝言归于好，不然怎么会出兵救燕国，所以这场宴会，许云飞作为代表，也在其中。可也有人猜测，这个女子就是云帝。
燕皇对此女子甚是宠爱，虽还未立后，后宫也仍是美人如云，可皇帝再没正眼看过谁。
此时这女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就在皇帝怀里睡着了，而更让人惊讶的是，皇帝为了不惊醒身边的女子，搂着她的那半身子一动不动，另一半身子挥手命乐舞全停，又悄悄示意众大臣退出 。
众妃狠狠瞪了李默雪一眼。
当所有人正准备撤军时，某女啊的一叫，从莫谷秋怀里惊醒。揉了揉睡眼，才发现自己是在庆功会上，又看到起身的众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还不待有人答话，莫谷秋已开口：“都给朕坐下，谁准你们走的。”
这是历史第一次皇帝开口还有收回的一次。
“不急，想睡再睡会儿。”
想起刚刚的梦，李默雪的脸煞白，“不了，我想出去转转。”
“朕陪你。”
“我想一个人走走，有十二月暗中护着我，你不用担心。”
“朕的女人不需要那个男人保护。”
“就你爱吃醋，我想自己走走。”
禁不住她的哀求，他还是答应了，就算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
出得金銮殿，李默雪深呼吸，独自一人往御花园走去。她一人走着，古代没有路灯，后面也没有随行点灯的小丫鬟，忽然有些凄凉的感觉。
想到那个梦，浑身又打了个寒颤，不安的感觉越发浓重。
走进漆黑的御花园，今日是满月，路还算明亮，但因为很多人都去参加庆功宴，这偌大的园子便显得有些凄凉。
她忽然想起了他为她盖的秋雪台，自三年前决裂，她还没有去过。想到三年前，她突然想到，她和他之间的误会似乎还没解开，没解开就没解开吧。
知道他爱她，就够了。
秋雪台应该是灯火通明的吧，至少那时候是，不如现在去看看，反正也不远。
到了秋雪台不远，果然里面已传出点点灯火，加速脚步进入，却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她心下一凛，踱步走到不远处观察二人，走进，借着点点星光，才看清二人的长相。
是今日未到的太后与娴妃！
心里越发的不安，李默雪深呼吸，附耳聆听二人的对话。她一点都不后悔来了这里。
“太后，真的要这样？”是沈娴儿的声音，似乎带点急切。
“怎么，你还记挂着他？别忘了，当年你流产，他可是看你一眼都没有。不过哀家也忘了，你怀的并不是他的孩子。”
沈娴儿怀的不是那人的孩子？李默雪惊讶的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怪不得当时她不小心推她落水他没有怪她，但若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会怪她吗？
“我怎么还会记挂他。可是若是给李默雪的酒不小心让他喝了，他死了，不是会再次造成朝廷动荡吗？更何况。”说到这里，娴妃顿了顿“更何况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不是哀家的儿子！！”听到那句亲生，太后似乎很激动，以至于口不遮拦，甚至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李默雪听的甚是清楚。
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是秦柳儿？她是秦柳儿！
娴妃似乎也很吃惊，久久捂着嘴不敢说一句话：“太后，您说什么？”
“今夜你的话太多了。乖乖做好你的本分，若是不想做的时候，就想想你当年对李默雪做的。哀家想，皇帝很有兴趣听听这一段。”
“你！我做就是了，给我毒药。”
太后却略含鄙视的口吻道：“不用你下毒，那酒估计早就到了李默雪那桌上了。你要做的，便是在一旁煽动众大臣杀了云帝。”
“那，请太后给我解药。”沈娴儿再次开口，说实话，她的确不忍心莫谷秋死，那样的男子，世间再难寻。
“哀家做事从不留后路。”一甩衣袖，已是扬长而去，独留沈娴儿怔愣在原地。良久，沈娴儿咬咬牙，向金銮殿而去。
秋雪台不远处的草丛里见二人走远后，才敢松开死死捂着嘴的手，那毒酒已经到了吗？不可能，不可能！她的梦境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她将要被箭射中，他为救她而死，他怎么可能会提前饮下毒酒呢！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拯救她的莫。她得赶回去，在他还没喝之前。
正欲起身，一身熟悉的茶香袭卷而来，她的口鼻被捂上，然后睁眼，已是在湖中央的一处凉亭上。
看向来人，他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巾，整个人也是一身夜行衣，浓黑的似乎要与这幽暗的夜色融为一体，可即使是这样，那双桃花眼还是让李默雪一眼认出了他。
“小贱。”她一把扑入男子的怀抱，好久不见他，似乎真的好久了，然后他们在今夜又即将分别，是永别！
“你这女人眼睛挺好使，有没有想爷？”
“小贱，带我去金銮殿，带我去好不好？”
“啧啧啧，看看你的脸，都成啥样了，真丑。一看莫谷秋就嫌弃你了，都不待管你的，跟爷走吧，爷不嫌弃你。”回答李默雪的却是毫不搭边际的话。
“他快死了，求你带我去。”李默雪哭着哀求，梦境越来越近，容不得她退后，她必须赶回去，那里有云飞，有湛傲，还有他。
“爷暗夜楼又接了笔大买卖，养活你没问题，真不愿意跟爷走？”
“小贱，带我回去好不好？”李默雪仍是哀求着，她知道，眼前俊美无双，与莫谷秋相比毫不逊色的男子会带她回去。
忽听得男子重叹一声，轻轻笑了起来，那笑意凄凉哀愁，竟教人有种落泪的冲动：“雪儿，原来自始至终慕子轩从未入过你的心，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阿轩，我怕送你进去以后，你就没机会叫了。”
李默雪听他说及此，也笑了，就与他笑的一样，在这冰冷幽暗的黑夜让人感觉到这穿越千年的悲伤。转过眼眸，绕过心口，直达灵魂的悲恸。
“阿轩，于你，于云飞，于他，于所有人来说，在我心里都是同等重要，你们任何人遇到危险，我都不会不管不顾。我不容许我在乎的任何一个人死。可是，在感情这一方面，我无能为力。爱了，就没办法轻易放下了。所以，你带我去。”
在看不到的地方，那好看的桃花眼竟也留下一滴晶莹，发出口的却仍是那戏谑的声音“本来爷就是要去的，杀了娘亲的死女人爷必定处之而后快！”
“是太后杀了你娘？”
没有听见他的答语，已被抱起向金銮殿飞去。却在风中传来他一声极低的“恩”。
李默雪心中恨极，云飞的娘，莫谷秋的娘，甚至与她毫无干系的小贱的娘亲竟都是被你所杀所害，秦柳儿！
***
金銮殿极大，歌舞笙箫，众人举杯共饮，一片欢乐景象。
唯有两个男子心不在焉。莫谷秋与许云飞都对独自一人出行的女子感到极为担心，就算都分别再次派了暗卫来保护，还是担心。
担心之际，一黑衣男子在众人未发现的情况下跑至皇帝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皇帝忽然拍案而起。她被人劫走了！
乐舞骤停，一片鸦雀无声。
却恰逢此时，太后，娴妃入殿，又是一阵见礼之声。
看到莫谷秋那里空着的座位，沈娴儿惊异的瞪着双眼，李默雪不应该在他身边吗？那酒呢，他，喝了吗？
莫谷秋见过太后之后，自高座而下，正欲出宫寻人，一白衣女子却已急急跑进了金銮殿，顿时，皇帝脚步停下。
殿内一阵抽气声，原来皇帝拍案而起，接着又不顾礼仪的要出金銮殿却是为了寻这名女子而去。
慌慌张张跑进金銮殿的李默雪看着停下的歌姬舞乐，又见望着她的众大臣。咬咬牙，跑到男人身边，抓着他就问：“酒呢？酒呢？莫谷秋，你没喝对不对？”
再次惊异，这女人竟敢直呼皇帝名讳，除了云帝，再没哪个女子敢这样叫他们的皇帝。却也有人想，这女子，极有可能是云帝。
“莫谷秋，酒，酒！”她急急询问着，在外人面前是从来不会哭的，可不知怎么了，只要想到他死，她就再也忍不住，泪急急流下，汇成一片汪洋，流入他的心。
莫谷秋不解，只是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她，心疼了：“什么酒？你没回来之前，朕没心情喝酒。”
李默雪倏地舒了口气，而在一旁听二人对话的沈娴儿也心下一松，却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女人莫非刚刚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燕太后心下一紧，既然毒不死你，那就让你最爱的男人亲手杀了你！
“皇儿，你还要瞒哀家多久？”
“朕不知母后说的是何事？”紧紧搂住身边的女人。
“此女子是云帝的事还要瞒哀家，瞒众大臣多久？哀家劝你还是尽早杀了这女人，助我燕国千秋一统，万事强盛。”说完，太后瞅向娴妃，示意她说。
沈娴儿示意，道：“皇上，云帝留不得，还是尽早铲除好。”
众大臣竟也开始附和，说实话，谁会允许一个阻碍自己前途发展的人在。
“将沈娴儿杖毙！刚刚答话的所有人全部给朕五马分尸！”
“你敢！”燕太后挡在沈娴儿身前，拦下欲带沈娴儿走的侍卫。
“传朕旨意，太后贬为庶人，逐出帝都，一世不得入京。谁在求情，立马实行腰斩之刑。”
莫谷秋执着他的女人的手，冷眼看着娴妃被拖出，还有一批又一批要杀她的人被斩。她苦苦笑了，谁都预料不到这结局。
恩，时间快到了。她狠狠推开莫谷秋，走向秦柳儿，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秦柳儿，这一局，平了。恭喜你被贬为庶人，也恭喜我即将被你的箭一箭穿心。”
秦柳儿瞪大双眸看着李默雪，她安排的刺客谁都未告诉，甚至沈娴儿。今夜娴妃的死，她是早会料到，只是李默雪怎么会知道自己安排了刺客杀她。
此时莫谷秋再次走过，将她抱起。冷冷看了眼太后，便踱步想要带李默雪回储秀宫。
李默雪仍是狠狠敲打着她，嘶叫着：“莫谷秋，放我下来。”
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救自己而死，既然知道了结局，至少这一次，她可以试图去改变。
突然。秦柳儿大笑一声，箭已从所有人未预料到的方向射来。
莫谷秋看着从自己龙椅射出的那一箭，躲已经来不及了，背过身子，想替那女人挡一箭，却不料脚下一软，被怀里的女子推开，再转身时，女子已中箭落地。
李默雪苦笑，这得感谢小贱刚刚教她的，按住他的穴位他就不能动了。他的莫不会死了。。
许云飞愣在当地，他是要替她挡的，他也来得及的。可雪儿看他的眼神，那种悲恸竟教他生生停了步子，然后就看着她冰冷落地。
而慕子轩就站在门外，不知何时，他已换上了一身雪白衣袍，他爱的女子最喜欢的颜色。他静静伫立在门外。那双桃花眼冷的吓人。
所有人都不敢再动分毫，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皇帝像疯了一样，并没有去扶地上他心爱的女子，只是抽出侍卫的剑，指向太后。
“你杀了她！朕便杀了你！”
“哀家是你亲娘。”淡淡的开口，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太后是皇帝的亲娘，因为刚刚皇帝已毫不留情的将她贬为庶人。
却不料皇帝大笑开来，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凄凉与失去挚爱的悲伤，剑仍是指着太后：“亲娘？朕的亲娘不是被太后娘娘在二十多年前害死了吗？若不是父皇叫我留着你，你以为，你以为朕会这么多年留着你的性命吗？”
不置可否，燕太后瞪大瞳眸看着拿剑指向她的男人。
此时，那一直站在门边的白衣男子也已走进，狠狠掐上秦柳儿：“不会让你轻易死，爷的手段，太后娘娘还没试过呢！”
“你，咳咳，你不是在一月前死了吗？”
慕子轩挑挑他好看的眉目，笑的张扬绚丽，似乎丝毫不为眼前的悲观景象所感染：“爷哪是那么容易死的，就是逗你玩玩。”
秦柳儿身子瘫软，坐到地上，她完了，这么多年精心部署好的一切。老天明明不公不是吗？凭什么恒玉要爱上那个女人，又为什么偏偏她生下的孩子是个死胎。所以她要杀尽所有抛弃她，背叛她，看不起她的人。
所以她杀了所有知道莫谷秋是兰妃亲生儿子的人，包括许梦莲，包括慕子轩的娘，却不料，终究未能斩草除。
想来外面布置的精兵也被莫谷秋的人拿下了，她忽的笑道：“莫谷秋，你不能杀哀家。若不是哀家派李青古去，你和她不可能在一起。若不是哀家在雪狼围袭你们的时候出手援救，你们早死了。”
听及此，莫谷秋怒气越盛，他和雪儿几乎丧命，竟又是她所做。早知如此，他便该早杀了她。去父皇的鬼话，留着这个女人，害死了他此生最爱的两个女人。
“将这贱人托下去。不准让她死！”出声的是叶晓，他知道，他们皇帝再顾不上处理这一切，他早已走至那个女子身边。
“阿雪，朕马上帮你宣太医。”
女子似乎还有点声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留恋的看向她最不舍的人：“切，我都快死了，你还自称朕。告诉你，我也是皇帝。”
“恩，你是皇帝。你好了，我就把燕国都送给你，好不好？”
李默雪眼里的泪水越盛，手紧紧抓着莫谷秋的衣衫：“不好，我好不了了。刺入心口的箭，21世纪都治不好，破古代能治个什么啊？”
他听不懂她说的什么21世纪，却是知道她似乎真的好不了了“你总说我是傻子，李默雪，你这个大傻子。”
她拼命呼吸着，用尽力气对他说道：“因为莫谷秋你是我的命啊。”
“可是，雪儿，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命。”
李默雪听及此，并未生气，不是就不是吧。她爱他也可以。却又听得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耳际：“朕不准你死。”
她深深叹口气，“莫，我不会死。我在这里睡着了，在另一个世界就醒来了。我本来就不该是这个时代的人物，李默雪早该死了。”
其实骗了他，另一个世界，或许她的尸体早被活化或者埋了，自己这一死，估计活不成。不过住个豪华大陵墓也不错，在现代多贵呀。
“你不该死，该死的是他们。”
“傻子，你和云飞小贱都是傻子，呵呵呵”就算是受了伤，女子仍是轻轻浅浅的笑着，那被自己摧残的不成样的脸此时看去却是另一番美意。
至少在那三个绝美男子看来是。
“恩，我们是傻子。”莫谷秋不再嫉妒她心里有其他男人，因为她知道，这小女人只爱他一个。
就在这笑声中，女子缄默了声息。
然后，所有人就看着他们的皇帝不发一言，默默抱起那个创造了传奇一生的女帝走出金銮殿。
原来，结局并未圆满。
莫谷秋带她去了秋雪台，那个她想去却最终未踏进一步的秋雪台。他换上一身白衣，就和她一样。
坐在最高的望台上，底下，荷花还未开。
“阿雪，你说的另一个世界在哪里，你说我可以去那里吗？可是我暂时不能，因为你把湛傲丢给我了。”
“阿雪，你似乎很喜欢梅花，可是秋雪台我忘种了。”
“阿雪，其实也该感谢太后的，没有她，我们似乎走不到一起。”
“阿雪，记得那年带你看的烟火吗？想不想再看一遍，哦，你不能看了。”
想到她不能看了，那在金銮殿一直强忍着的泪终于肆意流出，他一直没有哭，是因为她说她最爱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可是在她面前。他不想装了。
***
一月后，燕太后被废，无人知道其被燕皇关至哪里。而后燕黎合并，大陆一统。燕皇改国号为燕雪国。燕雪元年，莫湛傲被封为太子，许相自请带母返乡。唐正任燕雪国第一任丞相。
慕子轩再次隐匿，就像那名传奇女子一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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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天，到这里，其实是计划这就是结局的。但是貌似有点悲了。我再思考思考要不要默雪再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