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转移罪孽
清秋雪2021-02-12 05:323,028

  深夜之下,苍茫白雾中的街道,只有两盏明灯指引着晚归的人,等迷失的人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家药铺,心中忧愁之人不自觉的便会推开那扇门,门内,如普通药铺无二,唯一区别就是站在柜台中白纱遮目的女子和一旁安静研药的俊美男子。除二人以外,再无旁人。

   “解忧药铺,”似乎没想到世上真有这么一家药铺隐匿于这小镇之中,来人呆愣在门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带着些怀疑的走近,虽是名字一样,但是否真的如传闻那样神秘莫测却也得看过才知。

   柜台中正在看一本医书的女子见有客到,单手合上书册,微微抬头,“寻医,问药?”

   来人走进了,抿了抿嘴,“传闻,这儿是可解心病的药铺是么?”他问道,“若真能治得心病,只求一味药。”

   凌魑晚微微点了点头, “解忧药铺,解忧排难,药到病除。但药价不低”

   听到对方这么说,来人算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疑问,他不知道这病该如何治,“钱银不是问题,我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也有些积蓄,只求姑娘莫要外传。”顿了顿,他才说起事情,“我是经营客栈的,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却也衣食无忧,一家和美,我与妻子膝下一子,如今已是及冠的年纪,这孩子自小聪慧,我与他娘不求他饱读诗书有什么大作为,只求他平安一世,但奈何天不遂愿,前些时日我竟发现他染上恶习,留恋赌场酒肆,他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他不少钱银尽数被他挥霍,还欠下不少,因还不出,他竟想到走歪门邪道赚取钱银,前几日他夜半醉酒归来,惊魂未定,只说自己杀了人,但不论我如何问都不再对我说半句。”

   “故汝之所求为何?”凌魑晚问道。

   他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这几日我一直在留意何处有害人之案发生,却一直未曾听闻,但犬子却一直坚持说人已死,故……想求一味药,能洗去这罪孽的药。”

   凌魑晚微微一皱眉,不是为了救人,也不是为了知道真相,而是要帮自己孩子洗清罪过么?凌魑晚抬头看了眼一旁的药衍,真有这样的药么?

   药衍顺手拿过一瓶配好的药,慢慢往这边走,轻声开口,“解忧药铺规定,只有进入药铺之人才能服用药铺药物,若为他人所求,得须他人亲自到来。”

   “是这样么?”男人垂下头眼神暗了暗,轻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样不好,这样不对,他要做的是劝儿子去自首,而非是寻求歪门邪道的求助帮儿子洗去罪孽。但那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啊,他怎么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这辈子就这么毁掉。

   “或者……”药衍话锋一转,将打算要离开的男人喊住,“有人愿意承担这份罪孽,将这份罪孽转移至。”一个白底红花的瓷瓶放在了他面前,由他来选择。忽然想起什么,开口提醒道:“但药一旦服下,一经改变,不可逆转,请,定要想好了,再用。”

   药衍的意思男人一下子便明白了,沉默了一下,他还是做了这个决定,伸手拿过那瓶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多谢,请问药价……”说着,便开始掏自己身上的钱袋。

   “药价,五万。”药衍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这狮子大开口开的有多大口。

   “什……!”这个价格把人给吓了一跳,估计他就算把家当客栈都卖了,也攒不够这么多钱,“这……我……”

   “或者,你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抵。”药衍笑眯眯的帮着出主意,“比如,你那块青云砚。”

   “这……”男人却犹豫了,那‘青云砚’是家传下来的,也是个古物了,半饷之后,男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好吧。”若是儿子没了,那家传之物也无发传承下去,自也无用处。

   他心里其实还有些怀疑,只怕这药铺是拿假药骗他的家传之物,随即打算先服下药看看效果,一瓶药喝下去,却无任何的反应,正当他以为受骗时,却见那女子提笔在账本记下一笔,下一刻,自家那传承几辈的古青色砚台便蓦然出现在了柜台之上,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确定自己并非眼花之后,顿时只觉背后一阵寒意,这家药铺,或许并非凡物,这两位,只怕也并非凡人。

   药效并没有马上浮现,他带着满心的疑惑转身离去,加快了脚步离开这条白雾弥漫的街道,不敢回头去看,一直出了街道,方才战战兢兢的扭头一看,却见背后街道哪儿还有那迷人的白雾和那挂着金青色灯笼的药铺。忽的,也不知是吓的还是药劲上来了,他直觉眼前迷糊起来,眼膜上仿佛起了一层雾气,渐渐迷了眼眶,随即整个人轰然倒下,失去意识。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原本儿子所做的一切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只是主人公,换成了他。

   药铺内,凌魑晚摸着这砚台的雕花,她虽不是什么行家,但也看得出此物并非凡品,但也只是看看,便让药衍拿去收起来,药衍却笑了笑,“老板若是觉得好便拿来用好了。”何况这本就是为她换的。 

   “可以么?”凌魑晚还是蛮喜欢这砚台的,却又觉得不合适,毕竟这是客人的物品。

   “无事,药铺是老板的,用自己的东西,又有何不妥。”药衍回应道,说着便把原来的砚台换上。细细的给研磨出墨。

   凌魑晚抬手提笔蘸取,继续记录账本,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眼,却没说话,她想问,这样真的好么?但她已经知道药衍的回答如何,解忧药铺,旨在为客人排忧解难,不问身份,不问缘由,不问因果。

   药衍看出了凌魑晚的心事,轻声一笑,也没说话,有些事,她已经明白了答案,也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提笔写到一半,凌魑晚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皱眉,“是他?”世界还真是小啊,只是有人真的能接受这一切么?

   “有些事,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药衍的回答肯定了凌魑晚的猜测,有时候巧合就是这么偶然的发生了,但人又能如何呢?天意如此,只能顺应。逆天改命的事,也不过是旁人想想而已。

   白纱下红光一闪,凌魑晚只觉双目刺痛,抬手覆上,眼前浮现了一下画面碎片,却如何也组合不齐,那是什么?

   “老板怎么了?”药衍忙过去查看,微微皱起眉,“是不舒服么?去休息一下么?”

   那刺痛一闪而过,过后却也没别的感觉,凌魑晚微微摇摇头,“无事,”不过方才那是什么?碎片中,有杜余安,有梁耀,是他们的结局么?但奈何只有碎片,她也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而且,就算看清了她又能如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不过是又看着一群可怜人悔不当初罢了。

  凌魑晚捡起笔继续将剩下的记完,药衍去泡了茶给她,“今夜无客,老板喝些热茶早些休息吧。”凌魑晚没拒绝,喝了茶,又靠着看了一会儿医书,困意忽然就上来了。

   天边浮现了一条白线,外面街上出现了走街串巷的叫卖声,药衍眼神暗了暗,处理掉了剩下的清茶,简单收拾了一下,将灯烛灭掉,药铺隐入市井之中无人可见。他换了一身皮囊就这么走出了药铺。

   梁耀是被噩梦惊醒的,起来时天边已经大亮,他背后头上都出了一身冷汗,却如何也想不起梦到了什么,只记得那个药师在梦中的身影,还有那句话,“药铺一切,禁传于世。”意思是,不能对外说出药铺发生的一切交易么?那他该怎么跟杜妻解释?

   “相公醒了?”杜妻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热粥,见梁耀的样子,有些担忧的上前,“相公怎的满头大汗的?”说着,拿起手帕给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梁耀看着杜妻的样貌,沉默了一下,挥手推开了杜妻,自己擦了擦,“无事,许是做恶梦了。”说着,忙起身下床,“今日同掌柜的说好了再去做工的,不可迟到了,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要万事小心,我请了隔壁刘大娘过来照看你,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诶,这就要走么?”杜妻赶紧拿起桌上的早点揣给梁耀,“早饭可不能不吃,拿着,路上吃。”

   梁耀没拒绝,揣好便除了大门,路过邻居大门又去跟邻居大娘说了一声,才匆匆离去。

   只是让梁耀奇怪的是,昨日还好好的客栈,今日忽然的就关了门,梁耀敲门,是掌柜的妻子出来,拿了些钱银给他,只说让他以后别再来了,便将人赶了出去,梁耀是一头糨糊摸不着头脑。

   只是再不解也无法,人家不用他也不可强求,只能再寻别的营生。

   隔日,杜余安那边便传来消息,下毒之人已抓获,正是客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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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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