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是想要好好参观顾晨的这栋别墅,但由于身体原因,沐式微被男人径直抱进主卧室的大床上后就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许是床上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吧!
顾晨将大灯关上,拉上窗帘,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他打开中央空调,将温度调到适宜,重新确认了一遍姑娘伤口无异,这才再给姑娘盖好被子。
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
一夜未眠,男人去客房浴室冲了个澡。
热水能洗尽大部分的疲惫。
他围着浴巾就走了出来,发梢仍有水珠沿着身体的线条……以极其魅惑的方式没入不可言说的地方。
他去酒架上取了一瓶开封过的洋酒,又从储物架上取出一个高脚水晶杯。
男人倒酒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许是四下无人,他便将自己的男性气概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
嗯……太帅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轻轻地晃荡着酒杯。
微风拂过,窗外开阔的草坪迎风摇摆。
这情景,总能给人以希望和生机。
顾晨饮了一大口酒。
他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想到在西郊码头二十一号仓库发生的枪战。
沐式微冲上来的那一幕,和沐式微推开他为他挡枪的那一幕完全挥之不去。
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她了啊!
顾晨微微闭上眼睛,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劲能稍稍中和他心中的那份后怕。
“天儿,手机来电了,快接电话。”
“天儿,手机来电了,快接电话。”
“天儿,手机来电了,快接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三遍,顾晨才回过神来。
他匆匆走到玄关处。
沐式微的手机屏幕亮起,“念西”二字正在跳动着。
顾晨挂断了电话。
很快,来自念西的短信就发到了沐式微的手机上。
弹幕一闪,他无可避免地看到了短信的内容:
“式微,你怎么不接电话?你托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按捺不住知晓后文的渴望,顾晨点开了短信:
“和Kora交火的黑衣人是刘承的收下,受刘承所托,演出这场戏就是为了让Kora能不再怀疑顾晨的身份。你看到消息赶紧给回个电话,调查过程中我找到了刘承,他现在非常不好,虽然他一直说不想见到你,但我猜……他应该很想见你最后一面。”
顾晨眼神微凛。
“顾晨?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顾晨骤然转身。
他按下眸中惊动,缓和了神色,问:“你怎么起床了?”
他目光下移,精准地落在她的伤口之处。
沐式微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声音沙哑,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头发也没擦干,小心着凉!你家吹风机放哪儿了?我给你吹头发吧!”
顾晨摇头,“你别管我!我待会儿自己吹。我问你起来干什么?”
“我渴了,想喝水。”
“伤口不疼吗?”
“啊!”沐式微咬唇,“我……睡忘记了,一时着急就不记得自己受了伤。”
顾晨:……
他无奈地抱起沐式微,将姑娘安顿在沙发上,而后自己去吧台取水。
沐式微看着茶几上的高脚水晶杯,蹙眉道:“你喝酒了?”
顾晨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之前喝过,一直没时间清洗。”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顾晨在她眼里可是有轻微洁癖的男人好吗?
沐式微没有拆穿他的谎言,捧着温水小口小口地喝着,时不时抬头看看顾晨,等顾晨看过来她又像是受了惊吓似的挪开目光。
一来二去进行了很多次后,顾晨说:“有话直说。”
沐式微“嗯”了一声,问:“昨晚的事情还有后续吗?”
“不是连自己受伤都忘了?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
沐式微窘迫,解释道:“我这不是已经彻底清醒了吗?”
“那你还是迷糊一点好!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邹所离开的时候也跟你说了,有我和他在,你完全可以放心。”
“哎哟!难得你主动提到邹所,你不是在试探我吧?”
“我没那么无聊。”
“这可不好说啊!某人以前吃飞醋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好吗?”
顾晨抿唇,“嗯,邹俊确实喜欢你,我的醋没吃错。”
“那你现在不介意了?”
“我很自信。”
“是自信还是相信我啊?”
顾晨失笑,伸手揉了揉沐式微的长发,叹道:“虽然我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但我也已经从你的文字中得知了我们的过去。哪怕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爱我我也不会相信。”
沐式微咧嘴笑了。
她想寻常姑娘听了这话肯定会生气,奈何她骨骼清奇,竟然觉得悦耳。
让所爱之人如此笃定自己不会移情别恋,不会不再爱他,那欠揍的信任感也是她莫大的荣幸啊!
就像是信仰!
身边有人信佛,有人信基督,有人信天主。
爱情也能诚如这些信仰一般在信徒的心中落地生根,发芽开花。
沐式微心里美滋滋地,于是便又迂回曲折地问了好几遍,依然无果。
她妥协,摩挲着已经空了的水杯,说:“那你把我手机给我呗!”
“不行。”
“为什么?”
“打扰你休息。”
“你也太专制了吧?没有手机我就没有安全感。”
“我在这里,还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呃……
这问题若是回答不好,那就要出大事了。
能给她安全感的人非顾晨莫属好吗?
她乖乖回答:“太能了,你闻闻,哇啊……空气中全是安全感的味道。”
顾晨白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抱起她,直奔卧床。
沐式微咬唇,娇羞道:“公子,现在还是白日呢?青天白日干这事真是……真是……太羞人了。”
顾晨低眉看了她一眼,说:“知道你很期待。放心,新婚之夜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沐式微:……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叫欲要将军反被将军?
她捂脸,一沾上床就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了脑袋。
顾晨蹙眉:“你小心点,别压着伤口。”
沐式微“唔”了一声,又翻向另一个方向,仰视着顾晨,低声问:“我真的很担心Rue和刘承的安危,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还有啊,当地警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按照你们的计划,他们应该埋伏在了二十一号仓库附近,无论是死是活也该有个结果吧?可现在他们还是没有联系你是吗?这件事真的太奇怪了。”
“好了!这些事我会去查。”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只是如果Rue和刘承因为我们没能及时找到他们就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RueJ就不说了,刘承虽然背叛了我们,但他的确没有想过要害我,我怀疑昨晚出现的那伙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刘承的安排,黑衣人说受人之托,除了刘承我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顾晨没有说话。
沐式微抬手扯了扯顾晨的衣袖,轻轻地摇啊摇,低声道:“你懂的吧?我就是不想欠任何人。你是自己人,你为我奔波我也就当这是你爱我的一种表达方式,可Rue、刘承算什么呢?人情债多难还啊!你舍得让我背负那么……”
“你赢了。”
顾晨打断了沐式微的长篇大论。
沐式微眨眼,“我就知道顾晨你是我的灵魂伴侣。”
顾晨无奈地按住他的手,张开五指紧紧地握住。
“傻姑娘,赶紧给念西回个电话吧!”
“念西?”
顾晨把她的手机递还给她,如实将方才的电话、短信告诉了沐式微。
沐式微没有责怪。
因为异地处之,她肯定不会比顾晨做得更好。
她翻出通话记录,找到未接来电,拨打。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式微,你总算是回电话了。”
“嗯。你们在哪里?”
“刘承已经昏迷不醒了。你给个位置我,我过来找你。你受了伤就别到处乱跑了。”
“你稍等一下。”
沐式微捂住手机,低声问顾晨:“我能让念西把刘承带到这里吗?”
顾晨点头,说:“别墅还有一个隐蔽的后门,你让念西绕到后面,从后门进来。”
沐式微点头。
一个小时过得漫长又煎熬。
终于,念西来了。
这是顾晨和念西的头一次见面。
两人微微点头致意,都知道时间紧迫,不适宜寒暄。
沐式微知道顾晨早已安排了医生在别墅内等候,只是当她看到徐画走向安置刘承的客房时,她还是有些惊讶。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晨。
顾晨低声告诉她:“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人最可靠。我知道你不喜欢徐画,但比起刘承的命,你肯定会选择让徐画来,对吧?”
沐式微点头。
“放心,她只是个医生,给刘承治完伤就会走。”
“还是别这样吧!之前是我小心眼、不懂事,徐画毕竟是你的朋友。”
顾晨捏了捏她的手,摇头:“对她越是狠心,其实越是成全。”
沐式微“哦”了一声,不再纠结于此事。
她看着面色苍白,失血过多的刘承,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沐姐姐……沐姐姐……沐姐姐救我……”
“不……不要……不许过来……别碰我……啊……”
“唔……我脏了,我没资格喜欢沐姐姐了……我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沐姐姐……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刘承断断续续地呢喃着,额上虚汗擦过一次又冒出,像是如论如何也擦不完了。
徐画、念西全都看向沐式微。
她倒是不在意徐画和念西对她的看法,她只在意顾晨的想法。
她看向顾晨,欲言又止。
顾晨安抚地拦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你还要我多爱你才能在我面前不再这样小心翼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