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感觉并没有像预期一样到来。
阮衿希睁眼看到不知道何时挡到自己面前的靳聿冶时,心里犹如有一根弦崩断了。
“你是不是傻!”
阮衿希伸手将人扶住。
靳聿冶双腿发软,整个人直接倒在了阮衿希的怀中,“没,没事。”
肖月瑶见自己手里匕首捅到了人,顿时慌乱不已。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肖月瑶双手捂着脑袋,眼里满是惶恐不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聿冶哥哥,我……”
肖月瑶想说的话被集装箱外的人都打断。
本该在宴会上的商决带着一群人将集装箱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阮衿希将靳聿冶打横抱起,起身往外走去,整张脸面如墨色。
“聿冶?”商决喊了声。
“靳聿冶”扭头冷冷扫过一眼,薄唇一开一合吐出冷淡字眼,“抓起来。”
商决瞧着那想要追“靳聿冶”而去的肖月瑶,再一看地面上红色的血迹。
他无奈地摇摇头,一挥手,“抓起来。”
“是!”
洁白的墙面,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
商决朝着病房内看了一眼,转身担心地看着一直都没吭声的自家兄弟。
他的手搭在“靳聿冶”的肩上,“你别担心。医生不是说了,这送医及时,只是不小心捅到,伤口不是很大,没大事。”
“……”
“靳聿冶”抬头冷冷地看着商决。
商决倒被看得心里头发毛,他吞咽着口水往后倒退两步,“你可别看我。这件事同我没半点关系,可不是我让人来欺负你的人!”
“嗯。”
见对方好不容易开了口,商决才松了口气。
“聿冶啊,其实我这倒有点事想要和你谈谈。”商决说。
“说。”
商决迟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走廊尽头的人,“肖家的长辈和沈家的长辈都想要和你谈谈。毕竟这件事一开始是没造成什么损伤的。而且现如今,阮衿希受伤,大家都不愿意看到。”
“你想说什么?”
“额……”商决摸摸鼻尖,“你要不去见见一见肖家的长辈?好歹他们先前也是你的长辈来着,再者说,肖家和靳家的合作不是很多么?”
没有回答的反应让商决颇为无奈。
他自然是清楚得很,自己这次做这刺儿头,来帮忙做说客处境会有多尴尬。
但他又不得不来同人说个明白。
毕竟,肖家,靳家和商家,三家都算是世家。
谁也不希望,其中两家的关系不好。
“不必。”
“沈家我不会去见,活该如何判就如何判,这件事,我不会帮半点忙。”
“而且,我手里还有沈灵玉杀人未遂的证据。我明天会提交给警察局。当初已经给过一次提醒,她屡次再犯,我也没必要忍着。”
商决对沈家没感情,自然也不会觉着这决断有什么不好之处。
他反倒是连连点头应下。
“啊,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沈灵玉这是咎由自取。但月瑶她就是个小姑娘,心里对你大多数还是有感情的。”
“这次绑架是被人怂恿的,而且也是不小心的。你要不还是别……”
“怎么,轮到她身上便成了小姑娘,什么事都能够容忍了么?”
阮衿希抬头看向商决。
本想要做说客的商决顿时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虽说他算不上是口若悬河,但游说倒也不曾有如此尴尬画面。
“这个,这个……”商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她是小姑娘?二十五六的小姑娘么?”阮衿希冷眼瞧去,“她当初既然做了那些事,那必然是要承担起自己的后果,没必要让旁人同她一道承担。”
“这……”
阮衿希站起身,“我去和肖家伯伯和伯母聊聊。”
商决瞧着“靳聿冶”这副模样,生怕再出其他的事,他连忙快步跟上。
肖家父母瞧见“靳聿冶”过来,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唯独担心的就是“靳聿冶”不过来,也不愿意和他们沟通交谈!
既然是愿意过来,那就代表这次的事情还有得谈!
“聿冶啊!”肖母面上带着慈祥笑容,伸手便要和“靳聿冶”套近乎。
阮衿希却不动声色地侧身避让开对方的手,冷眼看着眼前女人。
这让肖母的手尴尬地僵硬在半空之中。
“那个……”
“聿冶,这件事确确实实是我们家月瑶对不起你!”肖父说得那叫做一个义正言辞,宛若下一秒便要大义灭亲。
阮衿希嗯了声,“她确确实实对不起我,更对不起的是我躺在病床上的未婚妻。”
肖父笑容一僵,但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唉,这次确确实实是我们家月瑶的错。你想怎么办吧?这赔偿,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做到位的!”
“但是她……这监狱就不要送去了。不然到时候丢的也是我们几家的脸面!”
肖父语重心长地说,“你觉着呢?”
“不如何。”
直接怼上的话让肖父僵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衿希说话没带半点起伏,格外冷静地同人沟通道,“你们不想让她进监狱是么?也不想这件事闹大?”
“诶,对对对。除却这些,我们都能够答应你!”肖父说。
阮衿希了然点点头,“好。我要她当众道歉,还要你们将她送出国,再也不要回来。”
“如若她回来一次,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其实阮衿希并不单单是想要这样的结局。
毕竟,肖月瑶和沈灵玉这种人都只有送到牢笼里才不会出来打扰他们。
但是阮衿希也清楚得很,这件事并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
而且,靳聿冶在此之前也留下一封书信。
书信之中将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因而,阮衿希不过是按着对方所想要的结局来处理,而且尽可能去为自己多谋取一些利益。
“这……”
肖母忍不住擦拭着眼泪,“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如若她不回来的话,那岂不是就没人看望照顾我们老两口了!”
“聿冶,伯伯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这件事,咱们是不是还可以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