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紧闭上的大门,靳聿冶甚至于都没有任何兴趣去试一试,看看能否打开。
他反倒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窗户边。
靳聿冶走到窗边,低头看去。
下面的的确确是一簇簇的矮灌木。
不高,但如若要下去必然是要经过这些。
而且小洋房二楼的高度落下死确实是死不了,崴脚或者是划出几道口子的可能倒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他自己倒无所谓受不受伤,但现如今用的是阮衿希的身子。
靳聿冶觉着自己要是真被划伤了,那回去怕不是该被阮衿希提刀砍了。
一想到这,靳聿冶犯愁。
先前手机没注意被阮盛至给拿走了。
现如今也没能联系外界的工具,这间屋子靠着的还是后头的林子,彻底没了求救的可能,唯独有的办法便是自救。
门口阮盛至见“阮衿希”不吭声,他颇为苦口婆心地劝道,“衿希。你要知道,爸也不是故意的。爸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当初如若没做那些事,爸如今也不必将你送到那上面。”
“诶,你还是别乱动,好生在那等着。等爸处理好事情,爸就来将你放出来。”
说完,阮盛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靳聿冶抬头时恰好看到了一小节绳子藏匿在窗帘之后。
脑海之中灵机一动,他忽然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的好。
靳聿冶搬来椅子,伸出手把身子拿下,顺着窗户往下伸去,恰好快要够到地面,但还有一小段距离。
那一小段距离崴脚应该不至于,但划伤倒有可能。
还有一点。
这绳子能不能承受他一个人的重量,而且要捆在哪儿合适?
靳聿冶下意识环顾四周寻找着,当他视线落在窗帘上时,一个新主意缓缓浮上脑海之中。
对了!
自己可以把绳子和窗帘打结,到时候再顺着窗帘往下爬。
本就相差不是太远,这也能安全些。
这么一想,靳聿冶便先行把结打好,自己则是在房间内踱步徘徊,给外面的人营造自己还没休息很焦虑的形象。
直到夜深人静时,靳聿冶才打算开始行动。
他凑到门边,趴在门上听外面没半点动静,这才将窗帘往外头一抛。
那根绳子也顺着力度往外抛去。
靳聿冶低头看时,绳子恰好垂到了地面上。
如若绳子或者是窗帘出问题,自己也能够顺着力道安全着落。
一切都想得天衣无缝。
但靳聿冶却没想过,自己下去到一半会被突然想找他贪心的阮盛至发现。
阮盛至推门入屋时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他先是一愣。
随后看到了那被披到窗外的窗帘。
阮盛至快步走到床边,他低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正要勾到地面的“阮衿希”。
“你敢跑!”阮盛至朝人吼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靳聿冶脚面着急,他立马拍去身上尘土,快速站起身穿过灌木丛往外跑去。
这是一个别墅区,周围洋房不少人根本没回来住。
周围自是一片静悄悄的。
靳聿冶狂奔。
他清楚,如若自己再被抓回去,那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靳聿冶不小心崴了脚,疼痛让他整个人朝前跌去,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不,不行,自己不能摔着。
靳聿冶心里这么想着,单只手撑着桌面努力想让自己站起身来。
“我让你跑!”阮盛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气喘吁吁的,一步步朝着“阮衿希”走来,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远光灯在黑夜之中格外显眼,宛若要将人眼睛晃瞎。
阮盛至被晃得眼睛疼,他忙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
脑海里念头浮现出来。
黑色豪车一记漂亮甩尾停下。
阮衿希打开车门,迈着修长的西装大腿走出,一步步朝着呆呆站在原地的阮盛至走来。
路过靳聿冶身边时,阮衿希还特意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确定对方没事才蓦然松了口气。
“我的人,你也敢碰?”阮衿希挑眉冷声道。
阮盛至在看到“靳聿冶”来时便知晓这件事没那等简单。
自己怕不是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不是。靳总,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呢。”阮盛至忙狡辩道,“我只是想留衿希下来休息,谁知道她怎么大半夜突然偷偷摸摸跑出来。”
“我这不是担心她呢。”
阮盛至低头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脚丫,他忙道,“您看,我这鞋子可都忘了穿,方才都是赤裸着脚追出来的!”
阮衿希扫了一眼。
对方究竟是不是真为了救自己而赤脚走下来,这件事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对方胡说八道,着实是有些可笑了。
“噢?是么?那我带衿希回去休息了,等来日有时间了,我再来好好地和阮先生您好好算一算。”
“不用不用。”阮盛至忙摇头拒绝道,“这不过是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呵。”阮衿希冷笑没再吭声。
她弯腰将地上靳聿冶扶起,面色格外难看。
靳聿冶张嘴想解释。
阮衿希却斜睨一眼,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让对方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什么回去再说的好。
“噢……”靳聿冶闷闷应下。
两人坐回车上,阮衿希坐在驾驶座上一声不吭。
黑色的豪车很快就把原先跟在身后的那几辆车远远地甩开了,车屁股都看不到半点。
靳聿冶悄咪咪地朝阮衿希那看过去。
“我给你打了三十几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阮盛至把我手机弄坏了,我现在身上可没电话。”靳聿冶无辜道。
阮衿希深吸一口气,她将车子停在海边。
“那你和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没一会功夫从需要去的零食厂来到截然相反的阮家呢?”
“你瞒着我,有意思么?”
一个晚上的担惊受怕,阮衿希觉着自己的心脏都快超负荷运转了。
而她也发现了一点。
自己并不在意是对方用的是不是自己的身子,身子会不会出事。
她更害怕地是靳聿冶这个人会受伤,会被人所欺负。
阮衿希越发地明确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