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红薯的姑娘叫小鱼,家住在京城郊外的一处荒山下。
小鱼姑娘幼年父母双亡,靠山吃山,才将自己养活大。
今天上午,小鱼上山砍柴,遇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她将此人从山上背下来之后,便进城招人替那人疗伤。
不过小鱼没有钱,跑了好几家医馆都无人出诊。
原本她想试试那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结果那还是骗人的。
情急之下,她之后拉住叶喃,碰碰运气。
得知了前因后果之后,叶喃郁闷了,随后她叫来马车,和小鱼一起前往她的家。
绿竹也很郁闷,叶喃居然为了两个红薯掏钱坐马车去救人。
如此做生意,迟早要亏死……
马车沿着京城郊外夯实的土路,一路朝着荒山走去,用了半个多时辰,才抵达了小鱼姑娘的住处。
跳下马车,小鱼脚步匆匆推开门。
“姐姐,他就在里面。”
叶喃紧随其后,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借着从门口洒进来的光线,她一眼看到那黑衣人身上狰狞的剑伤,足足一条手臂那么长。
叶喃吃了一惊,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
“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活着?”
摁住他的脉搏,叶喃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受伤之人也是个内功高手,若不是内力护体,估计早就死透了。
小鱼紧张兮兮的问道:“姐姐,她还有救吗?”
“放心吧,死不了。”
叶喃随手抖出十几根银针,刺入了黑衣人的穴道,控制他的伤势,随后又要了绣花针,将此人的伤口进一步缝合。
最后,叶喃又亏本,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用给了他。
黑色的棉线纵横交错,在黑衣人的后背上像是一条蜈蚣。
伤口的缝合稳定了伤势,那黑衣人虽然依旧昏迷,但是气息确是稳定了下来。
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叶喃的一双美目从黑衣人身上扫过。
“小鱼,有一件事我要叮嘱你。”
小鱼姑娘比叶喃小不了两岁,但是表现的却十分乖巧,安安静静的听着叶喃说话。
叶喃指了指床上的黑衣人,语气颇为严肃,“此人身穿夜行衣,武功高强,不知是善是恶,你留他在家里实在是有些危险,等到明日他清醒之后,就不要留他在家了。”
小鱼看了看床上的人,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姐姐。”
叮嘱一番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门口的马车车夫一直在等,叶喃也不好多做停留。
很快她便告别了小鱼,并且带走了两个红薯……
天色渐渐昏暗,天上星光漫漫。
小鱼从河里打了清水,用红薯煮了一锅汤。
小口小口吃完,她脚步缓缓来到稻草堆前,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出一把横刀。
横刀的刀柄上沾染了血迹,小鱼脸色微微一白,又将刀塞了回去。
翌日,清晨。
昏暗的木屋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呻 吟。
床上的黑衣人睁开眼睛稍稍一动,便疼得额头冒出冷汗。
我,这是在哪里。
像鹰一样的眸子四处划过,夜白脸上写满了警惕。
记忆涌上了,他自己的自己被人追杀,受了重伤之后侥幸逃脱,之后一路逃到山里,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
小鱼怯生生看着他,“你……你醒了……”
夜白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小鱼一眼。
“是你救了我?”
小鱼点了点头,然后连忙跑出去,很快又进来。
她捧着一碗红薯粥到夜白跟前,语气柔柔的说道:“饿不饿?”
夜白勉强支撑起身体,伸手结果汤碗,探着鼻子闻了闻。
没有毒……
他一边喝粥,一边警惕的看着小鱼,似乎一有异常,他就会痛下杀手。
看着夜白吃完饭之后,小鱼便背着小竹篓出门去了,到了晌午才回来。
她回来时,湿了鞋袜,但是手里却多了两条鱼。
夜白就坐在屋里,看着她煮饭,然后吃了一大碗。
“你叫什么名字?”
喝完汤,夜白绷着脸询问。
“小鱼。”
“你家里还有人吗?”
“没有了,爹爹和娘被财主害死了。”
小鱼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夜白皱了皱眉,小鱼脸上的无辜让他心中浮起异样的情绪。
“我叫夜白,你救了我,之后必有重谢。”
小鱼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收了碗筷洗洗刷刷,然后便蹲在门口劈柴。
京城,某处酒楼。
裴寰一袭白衣和陆修坐在阁楼饮酒。
“陆兄,那鬼刀夜白的踪迹你可寻到?”
陆修闻言轻叹一声,“我伤了他一剑,但是确没能留得住他,此刻他恐怕已经逃出京城,再想抓到他就难了。”
“跑了么……”
裴寰眉眼微臣,这鬼刀夜白一跑,这高员外家的案子便进了死胡同,若想知晓白莲教到底在谋划什么,只怕是有些难了。
“咦?这不是叶姑娘么?”
陆修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叶喃。
只见她指挥着人,在一家铺子上面挂了个匾额,写着‘宝芝堂’三个字。
“她这是……要开铺子?”
陆修露出古怪的表情,“身为王妃出门经商,这要是被摄政王知晓,也不知道作何表情。”
裴寰斜斜看向宝芝堂,确实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今日挂上新编额,叶喃亲自动手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之所以铺子的名字要叫宝芝堂,是为了后面好宣传。
如今杜十娘的故事已经完结,新的故事叶喃就打算写《白蛇传》了。
等到故事口口相传,这宝芝堂也能沾沾光,多争取一些生意。
又过了三天,宝芝堂的一应筹备完善,就等着开业了。
而白蛇传的故事叶喃也写了出来,交到了张不凡的手里。
新故事一放出风声,这西厢茶楼便人满为患。
张不凡登台,醒目拍桌,将那青城山下的故事娓娓道来……
另一边,宝芝堂新店开业,还没等到第一个客人,叶喃作为唯一的大夫,面缠丝巾,静静的等着第一单生意。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一个时辰,宝芝堂还是一个病人都没见到。
绿竹眼巴巴的看着门口,有一种银子打了水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