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赵江月美目流转,再看向叶喃的眼神竟然是带着一丝敬佩。
如此有道理的话,她竟然脱口而出,当真是才华横溢。
这般才华,这般胸襟,这般容人之能,我不如她!
赵江月欠身一礼,语气真挚,“王妃,此前江月对摄政王心存不切实际想法,甚至觉得不如我,今日和王妃相处之后,江月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今日起,江月再也不会纠缠摄政王了!”
门内,裴寰心中越发满意,今日故意点出叶喃,果然有了成效,这赵江月总算知难而退了。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叶喃的声音传来,差点将裴寰气死。
“郡主,可莫要这般说,本宫和摄政王乃是皇上一纸婚约撮合,算不上情投意合,他对我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而你不同,你既然对他心生爱慕,便是真正的喜欢,既然喜欢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叶喃两手抓住赵江月的一双柔荑,眼神焦急的劝阻。
赵江月怔了怔,此刻竟然是有些懵了。
自己和她争夫君,王妃居然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劝自己不要放弃?
这等心胸!我不如她!
门内,裴寰一头黑线,自己好不容易设计把人推走,她竟然又给人拉回来了?
莫非,当真是本王对她太过冷漠?
此刻,门外的叶喃对赵江月的功课还没做完,若是这小郡主放弃了,她以后还怎么脱离摄政王的魔掌,去别处逍遥快活。
“江月妹妹,你听我说,此时绝不可放弃,你要遵从心中所想,若是一年以后,你能让摄政王喜欢上你,本宫愿意退位让贤。”
叶喃先给赵江月花了一个大饼,既能激励她不放弃,又能给自己留够时间完成谋个计划,顺便给裴钰解毒。
赵江月目中泛着犹豫,连忙摆了摆手,“这如何能行,我岂能破坏了王妃的姻缘。”
“如何不能行,只要你想便可以,这世间名利如过眼云烟,为有真爱永恒不变,你可不能忘了初心!”
叶喃急了,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但是她的话语听在赵江月耳朵里,确是那般情真意切。
“王妃……你……你真是太温柔了!”
赵江月眼泛热泪,被感动的哭了出来。
裴寰扶了扶额头,一阵头痛,她是懂得如何添乱的。
门内,裴寰等了许久,赵江月终于擦干了眼泪离开,等到马车走远,他才迈过门槛。
叶喃目送赵江月离去,做依依惜别的表情,远远挥手,还高声喊着,“郡主,千万不要放弃。”
裴寰忍住教训她一顿的冲动,冷冷问道:“不放弃什么?”
叶喃下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慌张张,“没什么,劝她好好练琴,不要放弃。”
裴寰心中冷哼一声,鬼话连篇。
马车里,两人一左一右做着,保持着最大距离。
叶喃闭目养神,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裴寰一眼。
裴寰面具之下眉头紧锁,虽然裴钰的身份和叶喃关系不错,但是摄政王的身份跟叶喃相处的似乎太差了一些。
裴寰不禁动摇,他有意疏远叶喃,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若是有一天叶喃发现自己和裴钰是同一个人,此事又该如何收场?
不如从今天开始缓和关系,一来可以让叶喃挡住赵江月,二来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身份暴露,也不至于让叶喃同自己决裂。
回去的路还有很远,裴寰试图和叶喃搭话,但是思来想去又不止如何开口,仿佛说什么都不符合自己摄政王的身份。
“咳咳,王爷,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可你解释。”
出乎意料的,是叶喃先开了口。
裴寰不自觉进入状态,冷冷开口,“讲。”
话一出口,裴寰僵了僵,说好的缓和一点呢?
由于面具遮挡,叶喃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日均值和妾身说,她给你了一个纸条。”
裴寰抬起手,打断道:“此事不必解释,本王相信你的为人。”
叶喃颇为意外,这摄政王今日怎么这般通情达理?
“那好吧。”
叶喃闭上眼睛,气氛又沉默下来。
裴寰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暗道要不从今日开始,便让王妃在府中一同用饭好了,见面的次数多一点,关系说不定就缓和了。
“王妃。”
“嗯?”
“你……”
话到嘴边,裴寰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唐突,无缘无故的示好,万一被叶喃以为图谋不轨怎么办。
见裴寰欲言又止,叶喃皱了皱眉。
摄政王今天怎么说话如此迟疑,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难不成自己有哪里沾惹到他?他在想着如何惩罚自己?
越想越有可能,叶喃迅速将今日之事捋了一遍,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
“王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裴寰顿了一下,语气狐疑,“你知道本王要说什么?”
“不错,王爷定是要怪我发现有人走私火药之后为何没有告诉你,对不对?”
裴寰嘴角抽了抽,此刻似乎说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
半晌,他点了点头,“对,火药为官府禁止买卖之物,既然发现理应上报,即便你不告诉本王,也该告知官府,若不是今日本王运筹帷幄,你我安有活路。”
其实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裴寰就后悔了,说好的缓和关系,确情不自禁说教起来。
而且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来也不合适,索性就说完了。
叶喃正坐,心中暗道,这样才对,犹犹豫豫哪里是摄政王的作风。
“嗯嗯,王爷说的对,此事是我疏忽了,不知王爷要如何罚妾身?”
就今日之事,叶喃发现一个问题,和摄政王在一起,准没好事。
原本她和白莲教无怨无仇,却因为和摄政王参加了寿宴,沾染了莫名的因果,白白树敌。
叶喃打算从今天开始离裴寰远远的,最好能回到柴房里,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裴寰思索再三,叶喃虽然有疏漏,但责任并不在她,若说惩罚位面有些太过了。
心中暗暗想着缓和关系,裴寰斟酌用词,打算将小事化了。
“其实此事并不……”
“王爷我懂,你不用估计我的感受,要不这样吧,从今日开始,妾身便住会柴房去,免得你瞧见我心烦。”
话音一落,裴寰眉头深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竟然对自己这般避之唯恐不及,本王当真有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