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您这是怎么了!”
守在门口的秋风大吃一惊,迅速搀扶住裴寰。
裴寰嘴唇发乌,毒素在他体内肆虐,加上摄魂毒蠢蠢欲动,他额头青筋暴起,几乎好疼得昏死过去的。
“快,快给本王更衣,把我扶到柴房去!”
“柴房?”
“照本王说的做!”
此时此刻,回想起叶芜白日里冷淡的举动,他明白原因之所在了。
裴寰浑身颤抖,现在的他只能赌一赌,给自己做药的人是叶喃了。
秋风为裴寰更衣,换上了苏白色长袍,而后扶着他来到了柴房外面、
“就到这里,你先退下吧。”
秋风犹豫了一下,点头称是。
柴房里,叶喃刚刚吹灭蜡烛,便听到哗啦一声,有一道人影从门外撞了进来。
“什么人!”
叶喃顿时惊觉起来,指缝里加满了银针。
“是我。”
清朗而又颤抖的声音传来,叶喃吃了一惊。
“裴钰?”
“不错。”
叶喃重新点了灯,随后连忙关上门,倒不是她做贼心虚,只是摄政王府之中,有外男深夜进入她的房间,这若是被人发现,简直有理说不清。
关上门之后,叶喃和绿竹当即将裴钰搀扶起来,见他面色乌黑,叶喃脸色变了变。
“你中毒了!”
裴钰神情痛苦,“叶芜噬魂毒的解药上下了毒。”
“什么?”
叶喃暗暗咬牙,这个臭娘们,心是真黑啊。
“你且躺好。”
性命攸关的时刻,叶喃也顾不上隐瞒医术了。
她以华阳针封锁裴钰身上多处穴道,防止毒素扩散,然后有用费了姥姥劲将他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
房间里,灯火昏暗。
裴寰目光紧紧的盯着叶喃,心情微妙,她果然会医术,赌对了。
那她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是担心他将那缠 绵之事说出去?
叶喃被裴钰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但是现在也只能无视他,专心的逼毒。
绿竹打来热水给裴钰热敷,加速血液流动,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裴钰所中之毒才缓解了大半。
裴寰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绿竹,“姑娘可否回避,我有些话要对你家夫人说。”
绿竹没有吱声,只是看了看叶喃。
叶喃点了点头,“你先出去等一会。”
“嗯,要是有什么事,小姐记得叫我。”
说罢,绿竹出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柴房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两人相顾无言,过了好半天。
“叶姑娘,那噬魂毒的解药,果然还是你做的吗?”
叶喃眼看着是瞒不住他了,便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我做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裴寰眸子身处笑意一闪而逝,不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到底还是把能做解药的人娶回家了。
“叶姑娘放心,裴某虽然只是一届江湖客,但是绝不会拿女儿家的清白宣扬,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旧事重提,叶喃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知道了知道了,毒已经解了,你可以走了,不然被摄政王手下发现,你我安有命在。”
裴寰点了点头,四下看了一眼柴房,木材的缝隙里还有蜈蚣爬过……
自己好像做的是有点过分了。
但是若是对她表现出善意,是否又显得有些唐突。
裴寰一面沉吟着,一面离开了柴房。
看着他的身影几个起落消失在后院,叶喃才松了一口气。
这裴钰也真是够大胆的,脸摄政王府都敢直接闯进来,好在是没有被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睡觉睡觉。”
叶喃又吹了风,和绿竹一起进入梦乡。
而另一边,裴寰回到房间,确是辗转反侧。
叶喃现在即使他的王妃,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不能这般怠慢她。
但是要如何自然的转变对她的态度呢?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由于清理毒素让他身心俱疲,他很快昏睡过去。
翌日清晨,阳光火辣。
裴寰下了早朝回来,刚刚回到书房里,管家便匆匆赶来报信。
“启禀摄政王,门外来了一对中年夫妇,说是王妃的亲生父母,想入府见一见女儿。”
“哦?”
裴寰放下奏折,露出沉思的目光,过了片刻,他的嘴角隐藏在面具下笑了笑。
昨天晚上困扰他的问题,突然迎刃而解了。
“管家,快去将本王的婚房收拾一番,让王妃现在就搬进去,既然是岳父岳母前来,万不可失了礼数。”
“是!”
管家匆匆派人去打理房间,自己则去给叶喃报信。
“什么?我爹娘来了?”
叶喃也是吃了一惊,随后手忙脚乱了起来,她可是从来没见过原身的亲生父母,一会要如何面对他们?
管家笑了笑说道:“王妃,婚房已经收拾好了,您父母来看你,住在柴房实在是不妥,还请您将随身物品移到婚房,然后再去见一见二老吧。”
叶喃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收拾了柴房的东西,叶喃换了身衣裳,前去正门迎接亲生父母。
刚刚走到前院,叶喃发现摄政王已经在前院等着她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正门外,一对中年夫妇紧张兮兮的踮着脚往门里头看。
这对夫妇,男的穿着布衣短打,头上缠着一圈白布,身材精瘦。
女的包着花头巾,穿着布衣裙,身上打了许多补丁,容颜也被岁月沧桑了不少。
“怎么还没出来,该不会瞧不上我们这两个乡巴佬吧。”
那妇人邹着眉头,哀怨的说了一声。
“呵呵,不急,再等等。”
男子倒是不怎么在意,陪着夫人继续等着。
片刻后,叶喃和裴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了台阶下的两人,叶喃嘴唇动了动,别扭的喊了一声,“爹娘。”
“哎呦,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哟!”
那妇人听到这一声爹娘,顿时泪眼朦胧,脚步匆匆走上台阶,抓着叶喃的手臂,一顿哭泣。
而一旁的裴寰则是对着叶喃的生父拱手一礼,“岳丈。”
“哎呦呦,草民可担不起这一礼。”
叶喃的父亲连忙避开,然后匆匆上了台阶来到妻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