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的深夜,在旭日朝晖的唤醒下,懒倦初醒。冬日的暖阳一点也晒人,透过窗帘的细缝,照射在床铺上。
林梓璃睁着眼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顶上的百合吊灯也映着一些阳光的斜影。这样懒洋洋的氛围,让林梓璃无意掀开被子起床,也因为昨晚的事,有些难以面对傅邑。
她当时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怒气和粗暴了。他的凶残,是强烈的占有,她是知道的。但是最后他却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只剩下她自己,融入黑暗中。他那样子离开,她竟然也有些落寞,感觉自己连他口中的贱卖的价值都随着他的离开而慢慢消失了。
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这所宅子里,他进来是绝不会敲门的,陈叔极少上二楼,那就是赵姨了。果然林梓璃看着赵姨推开一点点门缝,看着她醒来,莞尔一笑:“想不到,林小姐是赖床啊,我想着今天这么晚了,林小姐还不起来。”
林梓璃支着身子起来,问道:“赵姨,有事吗?”
“二少爷回来了,先生要带你一起回老宅,见你一直没醒,便在大厅一直等着。”赵姨便说便进门帮林梓璃拿衣服:“先生舍不得叫醒你,等了一早上,想不到林小姐是在赖床呢。”
林梓璃被说的耳根有些发烫,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就是今天有点不敢起来。“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有住这里吗?”赵姨一说二少爷,想来就是那个瘫痪的傅家二哥。
“没有,二少爷是最念旧的人,回来一定会住去老宅的。”林梓璃一直以为这里就是傅家的宅院了,原来不是吗?赵姨叹气道:“自从傅家出事后,先生和四少都秃废很久,谁都不愿意回去那里。”
那是个曾经承载了多少幸福,如今便有多少悲伤的地方。
林梓璃便没有磨蹭了,以着最快的速度跟着赵姨下楼了。
傅邑果然穿戴整齐的在一楼的大厅等候着,黑装笔体,林梓璃发现他今天连衬衫都是黑色的。突然意识到,赵姨给她拿的裙子也是黑色的连衣裙,怎么看着这样想情侣装。
傅邑看到他们下来,漆黑的眸子扫过林梓璃没有停留。
因为赵姨也同行的缘故,路上时不时会发出她询问的声音,很好的缓和了一向凝滞的车内气氛。大概有40分钟左右,车子拐进了一条别道,往前开几分钟就可以看到前面被木樨花簇拥的宅子。
是最典型的悉尼建筑风格,深红色的砖瓦映入眼帘,即使长期暴露在阳光,雨水下,依旧看着鲜活明亮。
要进入宅子的路口被一扇很大的铁门锁住了,他们等了几秒钟看着那大扇的铁门自动的推开。
一进入宅子的车道,便有满院清香的木樨花香铺面而来。在往前,便能看到盘满紫藤花的藤架。密密麻麻的将整个架子遮德严实,车子稳稳的停在了紫藤花架下。
林梓璃一出车门,那奇特的花香云绕鼻尖,浅淡的花香在肺腔里弥漫。被花朵丛丛包围的院子,将她一上午的忐忑都吹散了。她还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直到赵姨拉着她往里走,她才耷着脑袋跟着上去。
赵姨的眸光含笑,觉得林小姐终于也有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了。
林梓璃没想到的是,这宅子里头也是摆好了好多植物和修建整洁的花束。看来傅宅的这些装饰,是源于这里的吧。
他们一直往里走,便在走廊的出口处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走近看,才发现他是盯着院里的花丛。听到动静,手推下了轮椅,转过身正对着他们。
林梓璃才看清男人的脸,他的五官和傅邑很是相像,但是他更多了岁月沉积的成熟气息。而傅邑整个菱角都透露着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他们的到来,他唇角轻勾,眼底眸光流转。“你们来啦。我这正无聊着呢。”而后深邃的目光对上林梓璃:“这就是林小姐吧,初次见面,我叫傅宴,很抱歉没能出门相迎。”
想不到傅邑这个人,无论是哥哥还是弟弟,都是这么好相处的人,让林梓璃多少有些惊讶。“没有关系,是我冒昧打扰了。”
傅宴勾着笑意温和,旁边却传出一声女人伶俐的声音:“他巴不得你天天来打扰呢,每天都吵着说是把他关监狱里。”
林梓璃看向一旁走来的女人,她利落的短发刚好齐耳,肤如雪肌,眼眸很是清明,眼底有隐隐的卧蚕。是林梓璃最向往的干脆利落的女人,而且长得很漂亮。她的美不同于她妈妈的妩媚,不同于郁夕夕的娇俏,是很干脆性感的漂亮。
她的声音很清亮,又说:“过年不回来,非得年后折腾,这到处是人,还想着出去被踩。”
虽然被一顿通说,但是傅宴脸色含满了笑意,眼神宠溺的看着她。那是林梓璃第一次意识道,原来单单从一个人的眼神里,真的是可以看到爱情的。
郑菟没好气的对傅宴说:“整天就知道嬉皮笑脸的。”而后看向林梓璃:“小璃是吧,你能帮我修剪一下花束吗?我一个人刚好忙不过来。”她牵着林梓璃的走,就往里院走,边走边说:“不要跟这些臭男人一起,没品味的很。”
面对控诉,傅宴眸光都是笑意:“走吧,老三。”傅邑走到背后,帮傅宴推着轮椅,又听傅宴说:“别介意,是因为我早上不小心把她的一直雏菊弄坏了,她气着我呢。”
傅邑看着被郑菟拉走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恩”了一声。
傅宴揶揄他:“看来老四说的是对的。”
傅邑将他在茶桌旁,自己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他说什么了?”
“他说。”傅宴边泡茶便含笑回答:“你以后肯定是个老婆奴,说你对林小姐宝贝得不得了。”将一杯倒好的茶递出去:“我本来还不信呢,见你把她带回来还有些意外。决定了吗?就是她了?”
傅邑浅啄了下清茶,目光沉沉的看向她们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