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林梓璃礼貌的跟他们握手,但是她确实充满了疑惑的看着程景。原来他们与程景认识吗?
老曼克热情的解释道:“林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可以邀请你一起合奏一曲吗?我们很感激每一位不带异样眼光看我们的,只感受我们乐曲的人。”
他们明明弹得那么厉害,林梓璃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
老约翰轻笑,接过话说:“我知道曼克的话你不懂,是这样的。我们热爱乐团,但是我们年龄都比较大了,很多人都先入为主的对我们表示同情,并不会太关注我们的琴声。后面是否有改变,我们就不说了。今天是这几个小宝宝喜欢我们的合奏,我们很开心,因为他们都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们想为他们在弹奏一曲,但是你看我们年纪都大了,最主要的是我们的老团长。”老约翰指向那位坐着轮椅的先生,“他并不能连续的弹奏,所以我们就欠缺了一个琴手。小程就向我们介绍了你。你愿意陪我们这些老人弹奏吗?”老约翰和老曼克还有程景都微笑的看着她。
她当然非常愿意了,但是她要是拖累了他们怎么办。她......
程景知道林梓璃在犹豫什么,“你只要放心的去弹奏就好了,没有任何规则的,只要弹你想弹奏的样子。”
老约翰马上明白了:“林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我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去弹奏的,你应该也听得出来,相比起你们专业的眼光,我们并没有什么水准。”老约翰下了句猛药:“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这么样的技艺不配与......”
“怎么会!”林梓璃激动的几乎要喊出来,他们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乐团了!“我只是害怕我会打乱你们的节奏。”
“我们不怕,林小姐你也不要怕,很多时候,害怕才是导致问题的产生。”
***
此时纽约的碧空如洗,蓝的映照着底下的人儿也都靓丽开朗了几分。
在百老汇众多花式大舞台的对比下,里面尽头的舞台小得难寻,此时却是聚集着最多人群。舞台上往常站着都是年近半旬的老人,而此时的第一小提琴手却是换了个年纪轻轻的中国女孩,这样的情形让人们很是诧异。
本来嘈杂的现场,莫名的安静了下来。林梓璃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冒着冷汗,无论这是在大剧院后第一次的合奏;还是因为害怕拖累这么厉害的老人乐团,或是损害他们这么多年来在公众心中的形象,无论哪一种都足够让林梓璃紧张。
质朴高贵的《圣母颂》扬起在舞台上,飘落在百老汇的街空。那曲调句句层次清楚,深邃而通畅,情感浓重,格律严谨,以虔诚和真挚深深感动人心。
林梓璃开始由于过于紧张,进错了一个调。她有些慌张的时候却看到老约翰微笑的看着她,那表情好像刚刚只是发生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老约翰调皮的对她眨了下眼睛,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人群,大家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都投入的听着,她甚至看到刚刚还在哭啼的小宝宝,正一脸神奇的看着她。她转头看着乐团其他人,也没有因为她弹错而有任何的不适。
林梓璃并没有像在大剧院那样慌乱了,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跟进乐团的进度了,慢慢的可以游刃有余的在中间切换了。越是觉得自己可以了,越是能融入其中,与大家合为一体。
没有非要得第一的渴望,没有想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光芒,更加没有迫切的想要让谁认可。只是为了弹奏而弹奏,只是为了分享而弹奏。
林梓璃觉得自己拉琴从未有过如此的愉悦,从未觉得如此的轻松自在,第一次觉得拉琴是一件这么值得坚持的事!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的光彩有多么的迷人,而她的琴声是多么的富有感染力!
歌曲抒发了叙事诗主人少女爱伦祈求圣母饶恕其父罪行的纯真感情。歌曲采用分节歌形式,曲调柔美委婉、纯净朴实,音乐表情细腻丰满,最后,全曲在宁静的气氛中结束。
明明是在嘈杂的大街上,却安静得让林梓璃有一瞬的错以为自己是在安静的大剧院厅内演奏,而非在这露天的热闹街头。群众很多都不是专业的音乐家,甚至有的从未接触过系统的乐器,但是他们却以着最真诚的心情来倾听。原来真诚的音乐,是会引发共鸣的,就像她当初被程景牵引一样。
即使已经结束了一会儿了,林梓璃的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静。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心情,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像长途爬涉于沙漠中的她,一直往着她不远处的绿洲进发,结果却发现是海市蜃楼,在沮丧绝望之际却在不经意间出现了一片真正的绿洲。
那是一种幸运的眷顾,一种发自内心的雀跃,一种真正的蜕变而有意义的演奏。她不在是为了演奏而演奏,而是为了将美好的乐曲传颂给世人,将交响乐的奇妙与伟大感染世人广为流传。
林梓璃还没有从情绪中缓过来时,老约翰就很兴奋的过来与她握手,“太谢谢你了,弹得太好了,你是第二个与我们合奏不被我们带走,还能带动我们的人!”
林梓璃不敢居功:“是你们感染了我,谢谢你们。”说完她真诚的对着乐团的所有人鞠了一个躬。
所有人都礼貌的向她回礼,老约翰神秘的问道:“你想知道第一个是谁吗?”
“是谁?”林梓璃是真的想知道。
老约翰笑笑,视线移向一旁。林梓璃跟着他的目光转动,却是看到了正在一旁帮老人们收拾乐器的程景。林梓璃疑惑的看向老约翰,老约翰只是笑笑。“那时候的他跟现在的你差不多年纪,但是却已经能弹得一手无几个人能及的好琴声了。他后来天天来听,当时老曼克有事临时不能来,我就提议让他帮忙演奏一场。”老约翰感慨的笑道:“结果不用说你也知道。后来他只要有空就会来,帮了我们很多的忙,还会教我们新的曲目。不瞒你说,我们最开始的老师是华杰,我们都是一群在养老院等死的老人了,是华杰经常到那里弹琴给我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