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妖后穿成废柴，宅斗权谋手拿把掐第108章 小姐，也不会让裴茗死

盛归宜笑出了声：“对，我当然可以去报官，那几个人的结果当然也只会是一个死字，可我，深夜来下远巷施粥，传扬出去，你觉得我会被人赞扬吗？”

“我不是男子。”

“我会受到什么样的非议，你可有想过？”

秦铭沉默。

盛归宜笑的讽刺：“没有对吗？”

“你生来就是男子，便不知这个世道对于女人而言是何等的残酷，我将因今日之事受到怎样非议与唾弃。”

“你猜我的下场会是什么？一条白绫还是青灯古佛。”

“你是想让我死，还是想让我生不如死？”

秦铭又一次被诘问的失去了话音。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件事对于一个姑娘而言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他张了张嘴，头一次觉得声音竟也是那般的粗粝，只是划过声道就能带起一层撕裂的疼。

“即便如此，杀一人已足矣，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多么可笑的人啊。

一根染血的银簪悄然架在了秦铭的咽喉，敖十七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贴近秦铭的身。

盛归宜扬起眉角，不在与他多费口舌，只是恶毒肆意的笑着：“因为我想！”

因为我想，所以人皆可杀！

秦铭像是没有察觉到抵在脖间上的簪子，他的眼底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或者是有，只是被他那颗捍卫国之律法的坚定之心深深埋藏，他只是望着盛归宜，不再如刚才那般愤怒。

平静的问她：“人命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盛归宜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好正直而不回兮！

她竟然又遇见一个面对死亡也不改原则的蠢货！

盛归宜真的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人，讨厌他们这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讨厌他们的高洁。

“算垃圾！”

“你……”

“大人，一路走好！”

话音落地，秦铭的脖子就传来一阵剧痛，盛归宜那张既残忍又冷酷的脸成了他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

盛归宜看着昏倒在地的人，深邃的瞳仁里酝酿着暴风，她缓缓抬头，望向十七。

盛归宜身上无形的威慑力让人心惊胆寒，敖十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艰难的开口道：“小姐，爷不会让裴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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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大早。

敖十七就拿着扫帚开始清扫院子里。

露水将她的发梢打湿。

院子里的三等丫鬟哎呦的跑上前：“小施姐姐这哪里是您能干的活，交给奴婢就是了！”说着要去抢她手里的扫帚。

敖十七将人挡了回来，只是道：“这是小姐的意思！”

就不在理会对方。

丫鬟只好悻悻的退了下去。

青竹打了一盆水进屋，看到站在窗边的盛归宜，忙将水盆放下，拿起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小姐小心着了凉！”

盛归宜回过头，安抚的拍了拍青竹的头。

不再去看院子里的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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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秦铭忽然睁开了眼。

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竟然没死？

那个姑娘竟然没有杀死他?

秦铭从床上翻坐起身，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袍，衣角处沾染了一层粘稠的污渍。

他的视线顺着污渍窥探到了屋内陌生的装潢与摆件，心头跟着一震。

这是哪？他不会被她囚禁了吧？

“来人，可有人在！”

守在门外的小厮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忙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秦铭生龙活虎，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位爷您可算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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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铭从小厮的嘴里得知，昨夜自己醉倒在了酒肆的马棚里。

被找到的时候已经不知在那里睡了多久，脸色都近乎青白了。

偏偏与他一起喝酒守岁的人都走了个干净，没有办法，便只能将他拖进了屋。

醉酒？

不，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秦铭清楚的记得昨夜发生的种种。

他奔向了下远巷！

下远巷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寂。

即便是白天，这里依旧没有什么生机，就像是行将朽木的老人。

秦铭站在昨晚那件茅草屋前，却不见任何一具尸体，就连地上的鲜血都像是被泥土吸干，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里显然已经被人清扫过了。

他蹲下，用手剥开地上最上层的那层土，挖了一捧潮湿的泥土，泥土在指腹的揉搓间，在指腹上留下了浅淡的颜色。

男孩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往巷子下口跑，经过茅草屋时脚步猛然顿住。

察觉到一抹敌意的窥视，秦铭转过了头。

“下远巷不欢迎你！”

男孩恶狠狠的说道。

“为何？”

秦铭问。

“因……”

“狗蛋！”

一声怒喝打断了男孩的话，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按住他的头，冲秦铭笑了笑：“大人见谅，他只是不喜欢陌生人罢了。”

说罢，小姑娘就拉着男孩，匆匆离开了。

秦铭只听到零星的几声训斥：“你跟他这种人废什么话……他要是对姐姐……那咱们岂不是又要饿肚子了！！”

秦铭顺着巷子往里走，空气中刺鼻的臭味里忽然飘进一股大米的醇香，他往里走，看见巷子口内支起了一个粥棚。

粥棚里没有人，只有一锅热腾腾的粥。

秦铭的眼前浮现出姑娘那张嘲弄又冷酷的脸。

施粥却不设防。

偏偏下远巷的这群乞丐竟也自觉的守了规矩。

秦铭又想起他昨夜曾说的话：杀一人足以。

可若只杀一人，这粥棚怕又要被那些恶霸占据。

秦铭神色晦暗难明。

她那个人，她那颗心，到底是善还是恶？

他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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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下远巷捞尸？”

如今正值年节假期，从大年三十一直休到正月十五，朝中官员轮换值班，前几日秦铭说出盛归宜有嫌疑就已经够奇葩的了，如今竟然要为下远巷的乞丐讨公道了。

刑部侍郎看着秦铭。

只觉得他脑壳儿有病。

“你若想去便自己去，如今正值春节，谁会陪你去下远巷！”

“再说，那些乞丐没有户籍没有住处，若非陛下慈悲，他们都该被赶出京都，你若非要生事，引了户部注意，又恶了陛下的眼，到时候累的那帮乞丐被赶出去，也是你一人之罪恶。”

秦铭垂直身侧的手在衣袖里松了又握，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属下明白了。”

没有户籍便是黑户，黑户不能上工，无人雇佣，他们就只能沦为没有人权的乞丐。

可乞丐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乞丐。

他们不都是家中遭了灾，死里逃生的百姓吗！

朝廷不管。

官府不问。

是死是活都无人在意。

他想去管，竟还要被警告。

他其实不怕警告，可若真连累那帮乞丐被赶出京都。

那他万死难消自身罪孽。

秦铭走出刑部，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刑部衙门外的匾额。

久久无言。

脑中只回荡着那姑娘的话：他们都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