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小说>古代言情>祸国妖后穿成废柴,宅斗权谋手拿把掐>目录
第98章 蠢货孟昼声音很轻。
却又很重。
落在盛归宜的耳畔,像是一阵飓风,扫过一片荆棘,露出被遮掩住的来时的那条路。
废物。
庸才。
“哈哈哈哈~”
她真该让那人听听,孟昼是如何评价他的。
她或许应该去找一找他的坟,将他从坟里挖出来,一边将他的骸骨扔进火里烧,一边将这件事讲给他听。
她笑的前仰后合,便是匕首自手心滑落都未曾理会。
站在孟昼面前,笑的像一个疯子。
孟昼却只是掏出一块帕子,擦拭着匕首,可匕首却越擦越脏,刚刚擦掉的血又重新染上。
孟昼眉头微皱,转头去看敖三。
敖三慌忙上前接过匕首,又掏出一块新的帕子按住孟昼手掌。
可血却有些止不住。
敖三的脸顿时变了脸色。
盛归宜甩开敖三的胳膊,一把抓住了孟昼的手,脸上还带着大笑后的潮红,可眸色却已重新恢复清明,她朝青竹伸了伸手,青竹咬牙,虽不情愿却还是从怀中掏出金创药,递了过去。
盛归宜一边按着帕子,尽可能的物理止血,一边又用牙撬开瓶盖,拿开帕子的一瞬间将金创药撒在了伤口上。
又掏出怀中干净的帕子快速的将伤口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对孟昼道:“你最好去找个军医看看。”
战场上的军医最擅长处理这些伤口,当年她曾亲眼目睹过军医用桑皮线将深可见骨的伤口缝合。
这种医伤如缝衣的手法,总不能也随着时代的洪流彻底的失传了吧!
孟昼嗯了声,只道:“无碍,放心。”
盛归宜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又从敖三手里夺过匕首揣进怀中,也不在理会孟昼主仆二人,领着丫鬟往雪落台走。
孟昼只是静静的看着盛归宜的背影。
直至她离开才重新皱起了眉。
他转头问敖三:“之前查的有关盛归宜的过往,可有遗漏?”
敖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段时间正巧赶上盛府出事,盛家发落的下人多是伺候在王氏身边的,所以知道不少内情,若说遗漏,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不会吗?
可他看盛归宜的样子却不像。
惯爱对他用美人计的是她。
可当他真的上钩之后最先崩溃的还是她。
这般矛盾又挣扎,就像是陷入泥沼中的人,明知道挣扎会越陷越深,却仍旧难以抵御身体的自救。
所以是谁曾如此对她?
盛榭直?
还是韦氏?
亦或是其他人?
指腹轻轻摩搓着手帕,被系成蝴蝶结的边角绣着一朵红色的罂粟花,如她,娇艳、蓬勃,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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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雪落台,其实就是寒冬时节瀑布与岩石冻结,形成的一片结冰的高台,高台上落了一层雪,雪色与冰柱层叠出一片冰之国度的壮丽与奇绝。
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仰头看着大自然赋予的美景。
盛归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气息从食道冲入胃,又在瞬间蔓延全身。
她搓了搓手,转头道:“走吧!”
她看过无数美景,也看过焦土残垣,更看过尸骸遍野的人间炼狱。
山还是一样巍峨,海还是一样辽阔,只有人,在永恒不变的岁月之间,成了一具又一具的枯骨。
盛归宜忽然问青竹:“你知道大乾吗?”
“大乾国!”
青竹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又问:“那是什么地方,边陲小国吗?”
盛归宜闻言没了话。
只忍不住自嘲,怎么又想起前尘往事来了。
心里不知涌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来,只是抬手扶住了青竹的胳膊,以此获取一些支撑的力量。
刚刚该往回走的,后背的伤口已经崩开,还管什么旁的事情,老太太布了什么在前面,也都归没有她自己的身体重要。
青竹心疼的捻起帕子替盛归宜擦掉额间的细汗,小栾已经弯下腰,将人半背起来,余光却瞧见山坡下有一抹身影正不急不缓的往上走。
盛归宜叹了口气,认命的拍了拍小栾的肩膀,小栾只好又将人放了下来。
从山坡下走上来的人在看到站在山坡上的盛归宜时,眼底并未有太多的惊愕,甚至隐含着一种了然。
可他脸上却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目光落在盛归宜脸上数十秒后,眉眼忽的舒展,拔高了声音,喊道:“表妹?归宜表妹?”
盛归宜的身上忽然竖起一层粟栗,自灵魂翻涌上来的抵触与恶寒甚至让她的胃开始痉挛。
她脑中浮现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是他啊!
盛归宜看着他的脸,恶念如触手般包裹全身。
见盛归宜沉默,那人又道:“是我啊表妹,我是你棋源表哥。”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盛归宜心底漫开层层冷意,面上却是一副惊愕的模样:“你是棋源表哥?”
刚被吻过的唇娇艳欲滴,如今微微张开,若初春落了露珠的樱桃。
韦棋源的视线在她的唇齿间留恋,艰难的移开视线后,缓缓点头:“是我!”
“棋源表哥怎么来了都城?”
盛归宜又恰如其分的瞪大了双眼,很是开心。
“什么时候来的,舅父舅母可来了?”
“前几日刚刚抵达京都,陛下将父亲召了回来,以后我们就留在都城了。”
韦棋源一边说着,一边往山坡上走。
“那可要恭喜舅父,恭喜表哥了!”
“多谢表妹。”
韦棋源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距离盛归宜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雪色,声音轻到似在呢喃:“很美,对吗?”
只是余光半落不落的扫在盛归宜身上,倒像是借景喻人。
盛归宜脸颊微红,明眸轻垂的点了点头。
韦棋源转过身,笑看着盛归宜,直将人看的红霞满天,才开口相邀:“表妹要与我去见见母亲吗?”
“母亲这些年一直念叨着你与姑母,今日能意外遇见,不知该有多惊喜。”
盛归宜的手捻着帕子,似在天人交战,半晌后终于柔声道:“多年未见,如今巧遇,宜儿确该去看看舅母。”
听到盛归宜的回答,韦棋源强忍着才没叫眼底的轻蔑与得意倾泻出来。
多年未见。
她还是一样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