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梁氏便趁着瑞王说要去花园里走走,好恢复肢体的行动力,特意将宋允荷叫到了昭阳苑来。
宋允荷来时还带了一叠桂花酥。
进了门才见里头只有梁氏和方嬷嬷,便知不好。
她只得规规矩矩向梁氏行礼:“妾身见过王妃。不是说王爷想用下午茶,才嘱咐妾身送来吗?怎的不见王爷人呢?”
梁氏看着她这副柔弱造作的样子,怒气更甚:“休要提王爷!”
她骂了一句,“给我跪下!”
宋允荷身子微微一颤,知道梁氏是准备秋后算账了。
她在王府这么多年,早已知道如何应对。
只见她应声柔柔地跪下,眼中已经带了几点泪花:“妾身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王妃姐姐,还请姐姐赐教。”
她知道,以瑞王的身子骨,便是出去溜达,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因此无论梁氏对她做什么,只要不过分,她也只需要忍着。
等瑞王回来了,自然也会为她主持公道的。
梁氏多年来在此事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可她偏偏就是忍不下那一口气。
明知道瑞王回来了看见宋允荷这般楚楚可怜,又要生出无数怜惜。
却仍然忍不住站起来骂道:“不知哪里得罪我?凭你一个妾室,纵然王爷抬举,让你近身侍奉他,难道你就不该长点心,分清楚嫡庶尊卑?
你竟敢日日招摇,在本王妃的昭阳院里目中无人地进进出出?我看你是雄心吃了豹子胆了。”
听得这话,宋允荷却是更加委屈地哭诉起来。
“王妃姐姐恕罪,妾身只不过是为了王爷着想。王妃姐姐身份尊贵,自小是金尊玉贵地娇养大的,这种服侍人的活儿,本也不合适您做的。妾身蒲柳之姿,能侍奉王爷已是天恩,不管再苦再累,妾身也受得的。”
她这般,说得是有几分道理,却让梁氏更加不高兴。
尽管话里句句都是自谦之词,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讲王爷不喜欢梁氏伺候吗?
梁氏阴狠的目光扫过宋允荷的脸,忽然道:“看来你是长了本事了?怎么?莫非叶惊澜那小蹄子嫁进来,整日的疏懒怠慢,你便觉得自己也可以?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出身!”
“妾身不敢!”
宋允荷如同往常一样,十分惶恐地趴在了地上。
在宽大的袖子之下,她的眼神却一片平静。
她捏在梁氏手上最大的把柄,就是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
如今叶惊澜肯出手帮忙,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梁氏也觉出一些宋允荷的变化,可是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缘由。
然而她却早已习惯了,如何作践宋允荷。
此时她如同随意散步一般,上前走了几步,便用那雕着金莲的鞋尖,狠狠地踩在了宋允荷的手上。
宋允荷吃痛,手上隐隐有鲜血流出,却只能闷不做声。
梁氏勾着嘴角,笑道:“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就像你那两个女儿,是你这狐媚子生的,便一辈子逃不过讨好男人,下贱的那些勾当,你说是不是?”
她旋转着鞋底,仿佛将宋允荷死死踩在脚下不够。
还要彻底地碾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