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荷忍着疼,却反而故意出言激怒梁氏。
“王妃姐姐,”宋允荷低声道,“纵然人生下来各有各的命数,却也不能自怨自艾,这是王爷教我的。”
“你说什么?”
梁氏听得这话,勃然大怒,竟然一个耳光直接甩在了宋允荷脸上。
往日她无论再怎么生气,念着宋允荷是瑞王心尖上的人,也不曾有过什么逾矩的言行。
到底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
可今日,宋允荷却像是吃错了药一般,打进门起,说的话便让她心中怒火上涌。
哦不,或许不是从今日起。
而是从那日瑞王闹脾气,偏要搬去邀月苑起!
“你真当自己有了王爷宠爱,便无法无天了吗?我告诉你,这王府里,终究我为妻,你为妾,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梁氏从桌上抄起个鸡毛掸子,便欲动手打人:“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逆了这命数去!”
这举动,连方嬷嬷见了,也捏一把冷汗。
“王妃!”
她暗中拉了梁氏一把,轻轻摇头。
莫说宋允荷得瑞王宠爱,便说她还育有一子两女,都养在身边。
这便与那任人打骂的妾室,有了本质的不同。
若梁氏真的不顾体面,平白无故的将宋允荷打了,无论闹到谁跟前儿,都不占理。
但梁氏却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她往日里能容忍宋允荷些许,也不过是因为宋允荷对她总是低眉顺眼,从来不敢忤逆。
如今宋允荷都敢到她的院子里来撒野了。
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好,好,好……”
梁氏连着吸了三口气,才缓过劲儿来,“我打不得她,可我有的是办法。方嬷嬷,她不是喜欢给王爷洗衣服吗?正好今日王爷的袭衣换了下来,你就带她到后院,教教她咱们体面人家如何洗衣服。”
方嬷嬷一听,便知梁氏的心意。
浆洗衣服本是家里的粗活儿,便是宋允荷亲自为瑞王备衣,实际上也是让下人做好了,她只管送来。
但莫要小看这点粗活儿,若真是让人亲自去做,却有的是折 磨人的功夫。
且不说那井水冰寒,要打水浣衣,上皂角搓洗,漂干净等等体力活儿。
单说宋允荷身为王府名正言顺的侧妃,却做这种下人们才需要做的活计,便是让整个王府的人看她笑话。
那些以为她今非昔比的下人,自然也要更加看轻她。
“是,王妃。”
方嬷嬷答应一声,也不管宋允荷有没有应声,直接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宋允荷在屋中站好,手上的伤口还沾着梁氏脚底的泥土。
她忽然对着梁氏一笑:“王妃姐姐,妾身知道您怨恨妾身抢走了王爷的恩宠。可妾身与王爷本就是两情相悦的,无论您怎么作践,妾身也不会离开王爷的。”
“混账!真是反了你了!”
梁氏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手上的鸡毛掸子猛然向宋允荷抽去。
可她那鸡毛掸子还未到宋允荷身上,便听见一声又惊又怒的呵斥。
“住手!”
梁氏身形剧震,看向宋允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