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夺嫡，便是叶家的站在老十四背后出谋划策！当年我是权势正盛的亲王，尚且斗不过那老狐狸。”
“如今结了姻亲，难道我便事事皆能了如指掌了？”
若非当年有叶家和长公主府的扶持，也许顺天帝也未必那么顺利地能上位。
可这些事早已不是瑞王想要关心的了。
“虽然老十四登了皇位，咱们府上难免受点冷落，可你却不想一想，自古这兄弟夺嫡之事，能得善终的有几个人？眼下能好好过日子，已然是不错的了！”
梁氏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想不出，瑞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
“你”了半天，梁氏却不知如何开口。
从未有一刻，让她如今日一般明白地觉着，那意气风发的瑞王已然不在了。
眼前站着的人，也不过是个靠着王府这身份，混吃等死之人罢了。
当年那些宏图壮志，早已尽数湮灭在时光里。
梁氏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萧慕白果然没有说错。
当年的老十四能上位，如今的叶惊澜能仗势欺人，所倚仗的是什么？
是他们背后站着的家人。
而瑞王府，却尽是一团散沙。
从瑞王以下，个个皆是顾着自己，从不顾念大局。
这样的一家人，如何又能成事呢？
梁氏深深吸了口气，仍是忍不住问，“既然你已这般心灰意冷，为何又要给宋允荷的女儿们买那些衣裳？
既然你已知道瑞王府前途无望，为何又希望她的儿女都能出人头地？难道我这么多年为了王府操持，不惜将娘家都拉下水，也换不来你的真心？”
梁氏委屈道：“你始终看轻我，看轻慕白慕风和婉儿，是不是？”
瑞王被她问得无言。
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我多年夫妻，自然是有情分在的……”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神都未曾落到梁氏的身上。
“只是，月儿和茉儿到底也是我的骨肉，如今月儿已经这么大了。别人家的闺女，到她这个年纪，孩子都能跑了，可她却还在待字闺中，我想来如何不心疼？你说你与我情谊深，怎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孩子？”
梁氏的手都颤抖起来，“你，这是怨我？怨我不顾宋允荷生下的孩子？”
瑞王没说话，却只是叹了口气。
“好，好，好！”
梁氏连道了三个好字，却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她对瑞王道，“宋允荷本就不是什么正经门户出身，偏你抬举，将她纳了不说，还抬了做侧妃。如今她的孩子长大了，不好说媒，竟也成了我的错处。你倒满京城打听打听，谁听见女儿家娘亲是这样的出身，还肯要的？”
被她这么说，瑞王也上了几分火气。
“出身多低，到底也是亲王府的女儿。那些权贵们高攀不上，难道朝中 出身普通，官阶不高的青年才俊便没有了么？婉儿你照顾的好，一有什么集 会宴饮的场面，你都带着去。”
“可月儿呢？还是叶氏曾带她去过一回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