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连呸了三声,责怪自己嘴贱。
见叶惊澜脸色好转,他才道:“小姐可真是冤枉我家王爷了,您别看他日日都来,实则他的公务堆积如山,不过他宁愿熬着身子夜里办公,也要挤出时间来见您。”
说着,赵林将食盒塞到问凝手中,指着方才他们俩站的位置,双手比划。
“您看看那位置,那么窄,王爷和属下都只有一只脚能放下,另一只脚根本无处安放。”
“还有,我俩四双眼睛,既要提防被您这十数人发现,也要防备身后有人。活生生的俩九尺男儿,愣是跟耗子似的鬼鬼祟祟,这是为啥啊?”
根本不给叶惊澜等人开口的机会,赵林提高了音量、更加笃定道:“还不是因为方才他想同您一道用午饭?只不过他运气不好,偏偏碰上您有客来访,他知道您不愿意他出去,只能躲在这儿了。”
话音落后,他看着叶惊澜摇头,仿佛是在怨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家王爷的深情。
叶惊澜被这戏精说得嘴角抽抽,忽而听到她身后有人因此而感动得抽泣。
都不用回头,她就知道一定是绿翘那进步不大的傻白甜,一时间她忍不住扶额。
卧龙凤雏啊!!!
问凝音量不高,却也不低地提醒:“王爷既然能悄无声息潜入咱院里,也能在不惊动宋侧妃的情况下将食盒送到正房,犯不着躲在这儿偷听。”
说得再深情,也掩盖不了偷听的事实。
这满院里就只有绿翘那傻丫头才能被忽悠到。
绿翘心底的感动也瞬间支离破碎,瞪着一双含了热泪的大眼睛,不敢相信般地望向赵林。
那眼中清晰写着“这么个看起来正直的人,怎么能撒谎呢”。
赵林招架不住,好在食盒已经递出去了,他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
这边几人一阵无语,不算远的昭阳院里的气氛却不是太好。
时值午饭时间,梁氏坐在床榻旁亲自为瑞王喂饭,萧思婉也被叫来彩衣娱亲。
她们跟哄小孩儿似的哄着瑞王。
但是一个向来在府中说一不二的人,突然失去了动弹的能力,跟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被人伺候吃喝拉撒。
对,就是连出恭这种事都只能在床上进行。
瑞王如何能冷静?
他眼下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别说一言不合,就是光线暗了些,他都要“嗯嗯、啊啊”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情急之下仍无法言语无法行动,再度将他的怒火激得更旺。
梁氏舀了勺鸡丝粥,晾得温度刚刚好,小心翼翼放到瑞王嘴边,却引得瑞王目眦欲裂地怒瞪,那眼神骂得特别脏。
梁氏握住瓷勺和碗的手绷得很紧,几乎要将碗给砸到瑞王脸上。
方嬷嬷赶紧上前,一边偷偷抓住她的手臂提醒,一边笑着对瑞王道:“王爷应是不喜欢喝鸡丝粥吧?大太太再去让后厨换几样来,多做些,让您挑着吃。”
言罢,她便拉着梁氏退出了西次间。
一迈出门槛,梁氏就把粥丢给了方嬷嬷,没好气道:“就这狗脾气,他要不是王爷,我不把他扔进泔水里泡上三天三夜,我就跟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