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我滴祖宗啊!隔墙有耳,您说话悠着点!”
方嬷嬷见萧思婉也出来后,立马把门关上。
萧思婉揉着笑酸的脸,白眼都翻上天了:“娘说的对,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可着我们折腾,真应该把他一个人丢在屋里,叫他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母女俩也娇生惯养许久,短短几日又是端茶送水、擦脸擦身子,又是端屎端尿的,还得随时承受瑞王莫名其妙的怒火,早就苦不堪言了。
但梁氏对瑞王还是有感情的,话说得再绝情,却见不得萧思婉如此对他不敬。
她当即沉着脸呵斥:“你说的是人话吗?那是你亲爹!你能过得这般好,全是因为他,他就算再过分些,你也不能有一丝埋怨!”
萧思婉自小就知梁氏在面对瑞王的事上,头脑极其不清醒,便没有再争辩。
忽而眼睛滴溜溜转:“要不,您把宋姨娘叫来,她不是对我爹情深义重吗?让她来伺候呗。”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就她爹这逮着谁就朝谁发火的狗脾气,她就不信宋姨娘能任劳任怨。
届时,说不定就能有好戏看咯。
退一步说,就算宋姨娘是个贱骨头,如此还能甘之如饴地照顾她爹,于她而言也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至少她能不用顶着她爹的怒火了。
萧思婉对这件事的怨念十分深。
有那么一瞬,梁氏也为能把苦差事丢给仇人而高兴。
只是她转念一想,如此做不就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宋允荷了吗?
宋允荷十几年都熬过来了,怎可能熬不过这几日?
万一被宋允荷再度得了王爷的心,她恐怕要被气得吐血。
梁氏左想右想,终究还是不能允许宋允荷接近瑞王,道:“不成,她那种人最会的就是不遗余力为自己讨好处,我绝不会把她往你爹跟前推。”
“娘,他现在喜怒无常,宋姨娘也未必能捞得着好处……”
梁氏立刻打断萧思婉的话:“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允许!我要让王爷知道,他喜欢的宋允荷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萧思婉:!!!
她知道她娘容易在这事上犯糊涂,但她不知道她娘能糊涂到这种程度。
她深表震撼!
萧思婉自知说服不了梁氏,气哼哼地离开,将瑞王那烂摊子尽数交给梁氏。
梁氏欲要训斥几句,就有丫鬟从屋里出来,告知她瑞王又怒了。
她头疼地把脚一跺,皱着眉继续去哄瑞王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繁密的树叶,稀疏的光影莫名透着几分慵懒。
李御医被引到葡萄架外,只是瞥见叶惊澜躺在摇椅上小憩,便垂下头不敢随意张望。
引他进来的问凝走到摇椅旁,弯下腰,细声细气地回禀“李御医来了”。
慢悠悠摇晃的摇椅,缓缓停了下来。
叶惊澜睁开眼,琉璃般的眼中残留着才睡醒的迷茫。
出乎意外的是她没有起床气,只一合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十分清明。
李御医上前,恭敬有加地作揖:“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