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一阵恶寒,手臂上起了一圈鸡皮疙瘩。
摸着良心说,今日除了吩咐墨染去救萧惜月,后面的事,都不是她安排的。
可萧慕白那个眼神的意思,她却很清晰地知道。
这笔账,他注定是要算在自己头上的。
尽管早已知道萧慕白就是这种人,叶惊澜仍然忍不住心中暗淡了几分。
或许前世今生,她不可能等得到萧慕白的一句道歉了。
……
她冷眼站在一旁,面色白得像纸。
陶安长公主将宫中失火,滥用职权,指使人行凶等等数桩罪名发落到梁氏头上。
只不过念着她是先帝亲赐的王妃,又是世子的生母,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命她回府上去静修。
今生都不得离开瑞王府,也不许任何人探视。
对于官眷贵妇们来说,这等终生禁足虽然保全了几分颜面,可仍然奇耻大辱。
与坐牢的唯一区别,便是不用与那些匹夫草莽一般,去肮脏的大牢里蹲着。
可是在自己的府上禁足,难道又好了多少么?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年梁氏在府上作威作福,不知得罪过多少人。
即便她谁也没得罪,可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子成了阶下囚,也有的是人等着踩上一脚。
她在王府多年的筹谋,随着这一声令下,也终于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梁氏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区区一件小事,怎么竟然能发酵到这个地步?
如今尘埃落定,她才忽然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落下来。
梁氏脑子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怎么偏偏那么巧,就踢翻了烛盏,引来了顺天帝?
怎么又那么巧,这件事落到了萧行煜的手中,由他来查?
……
梁氏心思忽然快了起来。
她不怀疑瑞王与萧慕白联起手来逼着她认了罪,也不觉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她只是猛然看向了叶惊澜——
毫不意外,见到的是一张淡漠的、虚伪的脸。
“是你?……是你!”
梁氏忽然觉得自己全都明白了。
可惜明白了又如何,她毫无证据。
叶惊澜却有人护着。
她分明是个贱 人。
她比自己更加不堪,在新婚之夜,与外男苟且,被家里所有人抓个正着。
当初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却恬不知耻地叫自己去给她打水擦身!
这样一个罔顾廉耻的贱 人,凭什么却总是被人眷顾?
就连老天,都站在她那边?!
梁氏心中的不甘,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转瞬就将剩余的所有理智都吞没。
她瞪着叶惊澜,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将她的所有伪装全都撕碎!
因为她肚子里的那个,根本不是瑞王府的种。
这便是铁证,是她叶惊澜永生永世都洗不净的脏污!
梁氏张了口,“你……”
可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便觉得一道凌冽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气息,猛然出现在身旁。
仿佛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咙一般,梁氏浑身发凉,艰难地转过头。
看见了这道气息的来源。
萧行煜看着她,目光如同深渊里的巨兽,青面獠牙,择人而噬。
他未曾出声,只动了动嘴皮子。
梁氏却听懂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