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行煜和萧慕白这俩人放到一起比较,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又或者,两个都是装的,只不过一个用心一个不用心?
叶惊澜轻笑出声,有什么所谓?
就算萧行煜是真心待她,他们之间有这层叔侄关系,注定是不可能的。
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会是个悲剧。
问凝见叶惊澜一直盯着香炉看,以为是自己擅作主张惹得她不高兴,于是道:“奴婢方才瞧见您实在难受,就只想着先帮您缓解。若是小姐您介意,奴婢这就将它撤了。”
叶惊澜收回视线,眉眼之中多了分坦然:“燃着吧,这熏香确实挺好的。”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她也做好了假死跑路的决定,又何必在这种小事上过于纠结?
午间小憩后,叶惊澜让人备车备礼,去大理寺找顾言珩。
今儿萧慕白的出现,倒是让她想起了个人——萧慕白的外室云初瑶。
这个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她亦不是个善妒的女子,不会将丈夫离心皆归结于外室。
她只会恨啖尽她每一寸血肉、杀儿焚她的负心汉。
当然,前提是这个女子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显然云初瑶并非如此。
一个迫不及待登门入室、将她的衣裳首饰都占为己有的人,怎可能是善类?
叶惊澜只恨自己当时毫无防备,以至于没能了解清楚云初瑶在那场险恶的阴谋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前世她与云初瑶见面时,仅看外貌,应该是只比她小一些。
快到三十岁的年龄还能让萧慕白疼爱有加,除了过人的手段之外,很可能还有年少时的情谊。
也许他们早已认识,也许他们即将在不久的将来会相遇。
当时她每个月都会往前线送一批物资,什么衣裳、干粮、药品等等,应有尽有,云初瑶肯定能知道她的存在,却心安理得享受她送来的东西。
回京后也习以为常地穿她的衣裳戴她的首饰,高高在上看她被推入火海……
“叶姑娘?”
顾言珩没错过叶惊澜眼底浓郁得已经溢出来的悲伤。
他比回门那日更想问她,是不是过得不如意。
可他还是紧紧抓住椅子扶手,逼自己在座位上坐稳了。
且不说他们俩男女有别又无亲近的关系,问出口就是冒犯,就说即便他问了,她也答了,他又能如何?
能帮她与瑞王府划清界限?
能带她逍遥、给她所想要的生活?
光她发钗上的一颗东珠,就足以抵他半生月俸,他位卑势轻,拿什么来护她?
叶惊澜从回忆中惊醒,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她一边向顾言珩为自己的失礼道歉,一边从问凝手中拿过一卷画纸。
“今日来找顾大人,是想请大人帮忙寻个人。大人若是方便,日后我定会备上厚礼答谢,若是不方便也不强求。”
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会如此客气。
顾言珩从叶惊澜手里接过画纸。
微黄的宣纸被卷起来,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执起一端,女人纤纤如玉的手握住另一端。
相距不过三寸,却是他们此生最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