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是福沁郡主的名字,叶惊澜许久没如此称呼她了。
可今日这两次唤“蕊儿”,都唤得格外顺口。
仿佛曾经两人争抢兄长的情景就发生在昨日。
四年前叶惊澜已经十二岁,又是在府中玩耍,身边仅仅带了个贴身丫鬟。
落水后,这个丫鬟和路过的其他下人、几个花匠,都众口一词指控福沁因争执推她入水。
因此丫鬟失职,当日就被还了卖/身契赶出府去,其余下人倒是不受影响。
徐嬷嬷寻思片刻,答道:“当年那事弄得府里都翻了天,老奴自然是怎么都不会忘了他们。只不过,时日久远,老奴已许久没有关注了,不知他们现下是否还在府里当差。”
“你明儿起,专门负责调查此事,里面恐怕有蹊跷。”
叶惊澜的想法,和徐嬷嬷不谋而合。
当年福沁不承认自己所为,但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又太担心昏迷不醒的叶惊澜,就以为她是在狡辩。
但是时过四年,她还坚持自己无辜,很难让人不相信她。
问凝提着盏灯笼,烛光透过白色的蚕丝纸,将她皱出个川字的眉心照得格外清晰。
“若真有人陷害郡主,那他为了什么?这些年来,除了咱府里和长公主府几乎断了往来外,没有任何影响。”
叶惊澜心头微跳。
前世与世家女眷打交道的时候,她深深体会到朝中局势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两家断绝关系,看似不痛不痒,但对朝局影响可未必小。
只不过四年前她并未关注过相关消息,无论怎么分析,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不如问问当时就对政事了如指掌的人。
浮光苑里还留有不少丫鬟,隔着老远就听到她们的欢声笑语。
叶惊澜一行人入内,就见庭院中央放了张方桌。
桌子上摆着香炉、巧果、鲜花等供品,应是供奉织女星所用。
不远处还并列摆着两条长案,四个丫鬟正捏着彩色丝线对月穿针。
其余人皆围在四周,屏息凝神观看。
没一会儿,有丫鬟率先穿完七孔针,引得众人喝彩。
正所谓穿针乞巧,谁能最先穿完七孔针,谁就是手最巧的人,于婚事上有美好的祝愿。
叶惊澜瞧着也欢喜,便凑过去为她们呐喊助威。
直至子时,穿针乞巧、喜蛛应巧等活动结束,大家伙儿一道将拿出来晾晒的书和衣裳都给收拾好。
叶惊澜体恤丫鬟们累了,让她们都去歇息。
自个儿沐浴后,边用帕子绞头发边往卧房走去。
不料,一道黑影从窗外飞身而入。
她吓得心跳骤停。
“是我。”
萧行煜一身玄色衣裳,左肩上有金丝缝制的雄鹰图样,极符合他傲然凛冽的气质。
叶惊澜发软的手握紧了长发,仍是心有余悸。
她都不敢想象,若是进来的人是个歹人,她和宁儿会是什么下场。
“有门不走,反而跳窗,摄政王的癖好可真奇怪!”
听着有些冲的语气,萧行煜亦知是自己吓到她了。
他连忙从怀中取出条五色缕来,解释道:“今日七夕,我是专程来给你送礼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