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却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柳淑婕。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自己找打，怪得了谁？
“我可不会强迫你，你自己选便是。”
叶惊澜毫不在意她的目光。
十四年的挫折，若是还不能绝了她与瑞王府的人好好相处的心，岂不是太过愚蠢了？
柳淑婕深深吸了口气，她如今的确是拿叶惊澜毫无办法。
况且萧洵还在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
那声音便如同是最可怕的诅咒一般，让她整个人都不得安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朝一日，等她的洵儿羽翼丰 满，定然要让这些人全都血债血偿！
“好，我来替他。”
短短五个字，却仿佛将柳淑婕的所有自尊心都掏空了一般。
若是在前些日子，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叶惊澜的院子里领罚。
更不会想到，是自己主动开口要求的。
徐嬷嬷的戒尺一下下打在柳淑婕的手心上，疼得钻心。
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想哭，也不想喊。
她只是无声地看着叶惊澜，心中的恶念如同野草一般的疯长。
这眼神看得徐嬷嬷也是心中发怵。
她是教养嬷嬷，最明白一处处的规矩。
可她心里知道，天底下最可怕的人，永远不是守规矩的人。
柳淑婕眼神中的恨意，显然已经快要突破某个界限了。
徐嬷嬷将剩下的八下家法打完。
最后几下，却算得上是放了点水。
柳淑婕待她打完了，才重新站起来，整理了早已松散的发髻和衣衫。
在这一瞬间，她仿佛不再是瑞王府那窝囊受气的长房媳妇了。
“现在，你气也出了，打骂也打骂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柳淑婕如此平静地问了一句。
叶惊澜早将她种种反应看在了眼里，知道柳淑婕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但她要的结果还差着一定距离，并不准备在这时候，彻底击破柳淑婕的理智。
所以她点了点头：“自然。”
涣心放开了萧洵。
在萧洵这六岁的人生之中，柳淑婕一直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无论他想要什么，柳淑婕都会努力去找。
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柳淑婕也会想尽办法替他周旋。
今天发生的一切，却让萧洵并不聪明的脑子里，对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样了。
叶惊澜不仅打了他，甚至连柳淑婕一起打了。
他竟然难得不哭不闹地，跟着柳淑婕安安静静地离开了浮光苑。
只是那双尚且年幼的眸子里，无边的恶意，仿佛变得更加强了。
待他们走后， 徐嬷嬷忍不住出声劝道：“小姐，俗话说，穷寇莫追，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是……您何苦将他们惹急了？”
她心中是担忧叶惊澜的。
虽然知道，有叶府在身后撑腰，谁也不能真拿叶惊澜怎样。
可柳淑婕与萧洵的态度，却让饱经风浪的徐嬷嬷也暗自心惊。
她在这后宅之中，听说的，见过的，可有太多人因为欲求不满，而逐渐疯狂的了。
且不论她们原本是什么身份……
一旦真的豁出一切，谁也无法轻视了她们带来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