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不是那等挟私报怨的人,纵然生气方才萧洵将叶惊澜推下,说话也算是公允。
叶惊澜听了,满意地点点头:“那便由您来打吧。”
柳淑婕见她完全不将自己当回事,猛地扑过去护住萧洵。
“天杀的啊!你要打,便打我好了!洵儿才六岁,怎么受得了十下家法。你便是要将他打死了才罢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叶惊澜在桌边坐下,“上次他闯进来,我便已经饶过一回了。事可一,可再,却不可有三。”
既然叶惊澜发话了,便不是柳淑婕能抵抗的。
涣心一把将柳淑婕拉开,萧洵便落在了徐嬷嬷的手里。
他自从娘胎里出生以来,哪里受过什么家法?
看着徐嬷嬷一脸威严地拿着戒尺走过来,早已吓得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
直到徐嬷嬷第一下戒尺落在他手心上,萧洵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好痛!好痛啊!娘快救我,快救我!”
萧洵拼命挣扎,将手紧握成拳,却根本无法阻止徐嬷嬷的戒尺再度落在他手上。
且这一下因为手指缩着,反而打得更痛了。
他痛叫一声,竟是面色惨白。
柳淑婕看在眼里,简直心都要碎了。
可是涣心押着她,却叫她一点都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戒尺再次高高举起。
此时她脑子空空,再不想什么与叶惊澜理论的事,反而是一下子扑到叶惊澜脚边。
“住手!求你了!快让她住手!我保证以后不让洵儿再进你的院子了。你快叫她住手吧!”
低头一看,柳淑婕挣扎之间,鬓发都散乱了。
脸上的妆也哭花了,一双红唇险些要咬破。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真要觉得是叶惊澜仗势欺人,竟然将这一对可怜的母子,逼迫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可是经过了前世的种种,叶惊澜的心里对这一家子人,早已没有任何一点点的慈悲。
莫要看柳淑婕在她脚边哭得情真意切。
若是她真放过了,恐怕还没出这个院子,柳淑婕便已经在想着怎么反咬自己一口。
只是叶惊澜也无意与一个傻子计较,便道:“说得也是,他毕竟还小,真打的狠了,也不好。”
柳淑婕拼命点头。
此刻她才忽然理解了梁氏,理解了为何梁氏一定要陷害叶惊澜。
因为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害。
分明是她将自己的洵儿打的手掌都乌青了,却说的好像网开一面的一般。
“虽然礼数上不合,但也有话讲是,子不教父之过。你既是他的母亲,也一样是有教养之责的。”
叶惊澜挽着一缕头发在指尖,淡淡地道:“若你愿意,剩下的八个家法,便由你替他,怎么样?”
柳淑婕猛然愣住。
她与叶惊澜虽然隔着一层世子和嫡子的身份差距,但若真在她院子里受了家法。
今后在府上怎么抬得起头?!
“叶惊澜,你个小 贱 人真敢打我不成?”
柳淑婕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叶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