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挽的话可以算的上是有些重了。
她一贯知道,叶惊澜在家中是最受宠的。
她既然嫁入叶家,也随着叶庭煊一起,对叶惊澜十分疼爱。
起初为的也不是她有多喜欢叶惊澜,而是不想因个要外嫁的小姑子,而与叶庭煊起冲突。
但相处下来,也知道叶惊澜是个脾性才情都很好的。
叶惊澜出嫁前,两人关系便十分亲密。
如今她多少也听闻叶惊澜在瑞王府过的不如意,心中却从无嘲笑、幸灾乐祸之意。
只真心地为叶惊澜的处境感到惋惜。
可即便是她,也时时顾及着这些话说来,平白惹叶惊澜伤心,从不主动提起。
哪里想到,今日沈氏过来,却是字字句句,仿佛在抹黑叶惊澜一般。
她生怕叶家以为她也是这般心思,是以说话时,语气也重了几分。
原本林家便也是嫡庶尊卑分得很清楚的门户,林清挽虽是晚辈,但毕竟是林家的嫡女。
在家中时与叶惊澜一般,都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沈氏和她那夫君,在林家却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忽然听得林清挽如此严厉地教训她,沈氏心中发慌。
身子一软,竟然跪倒在地。
她眼中含泪道,“是嫂嫂不会说话,惹妹妹不高兴了。还请妹妹可怜我,莫要将此事告诉给公婆。否则……否则相公定要斥责我的……”
叶惊澜心中暗叹一口气。
她知道林清挽是护着自己说话。
可她也同当年的自己,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
且嫁人后夫家对她也如亲生女儿一般。
如此单纯的林清挽,哪里知道这等下作小人的厉害。
为免林清挽引火烧身,落个刻薄娘家的名声,叶惊澜也只好站了起来。
众人见她动了,都以为她是要同沈氏发脾气。
有些与叶家和林清挽关系亲近的,已然有些担忧。
另一些存着旁的心思的,也已准备好了看热闹。
却见叶惊澜走到沈氏身前,伸出手好意想将她扶起来。
沈氏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只敢躲闪。
叶惊澜倒也不坚持,站直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氏,一字一句道,“夫人莫非是对我叶家有意见不成?”
果然沈氏立时便愣住了。
“妾身不敢!妾身怎敢对叶家有意见?”
叶惊澜却装作听不懂一般,自言自语说,“你先问起世子为何不来,他又不是叶家人,他不来,难道你就不能在叶家做客了不成?”
叶惊澜冷笑一声:“莫非你到我叶家来团圆,为的不是与清挽嫂嫂叙旧,倒是为了见一见世子不成?”
这话说的沈氏当即一惊。
可来不及等她反应,叶惊澜又道:“方才我清挽嫂嫂向你解释,本是为了维护你颜面,免得你再说什么逾越的事,可你倒好,跪在地上便不起来了。
说好听的,以为你是尊敬嫂嫂,说难听些,你上门做客,却一哭二闹起来,主人家亲自扶你也不肯起身。这做派岂非是在打叶家的脸?”
“事情是你做下的,话是你说的,清挽嫂嫂好脾气,或许不会将此事告知林府,难道我就不能说?
在座的不少都是林府过来的贵客,难道她们回去也不向家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