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萧慕白今日回府，竟然完全没到浮光苑来找不痛快。
墨染立在叶惊澜面前，一板一眼地汇报。
“主子，属下跟着世子回府，他从叶家出来，似乎有些心事。回来后就直接往瑞王妃所住的昭阳院去了。”
叶惊澜点头，“看来是去找梁氏商议对策去了，咱们不管他。你也不必拘谨了，这两只烤鸭还是你和丹青的手艺，快过来一起吃。”
墨染点头，便也同大家一起，坐到了桌上。
几日相处，叶惊澜也渐渐摸清了她俩与普通丫鬟奴婢的不同之处。
说起礼数尊卑，丹青墨染却不如家中的丫头们那般讲究，哪怕邀她们同席，多半也不会推辞拒绝。
可一旦有什么事交代了去办，便立刻变得近乎冷酷起来。
那一股子哪怕豁出命，也一定能完成嘱托的气势，每每让叶惊澜苑里这些总在后宅里做事的丫头们，觉得心惊肉跳。
她也说不上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但总之已然能和两人愉快地相处了。
主仆一众在浮光苑里舒舒服服地用过晚膳，便备好了月饼和花灯，守在凉亭里等着赏月。
可另一头昭阳院里，便不是这般热闹而喜庆的气氛了。
……
萧慕白闷着头走进院子里，周身的气压仿佛都低沉了几分。
方嬷嬷见着，忙将他请了进去，“世子爷，往常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的，今儿怎么像霜打了茄子似的？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不如与王妃说说？”
萧慕白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母亲的病可好些了？”
方嬷嬷道，“自从王妃不再过问浮光苑里的事，身子是一日日地好起来了。”
说话间，萧慕白已然走进了梁氏住着的东厢房里。
虽说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可东厢房里却点着许多的灯烛，并不显得昏暗。
桌上还放着些精致的膳食，秋日里正肥美的红膏蟹、盐焗大虾，解腻味的蟹黄豆腐、白玉翡翠卷，清甜的桂花糖糕、冬瓜糖……
还有梁氏最拿手的五仁月饼，乃是自家做的青红丝，混着核桃花生杏仁芝麻等坚果，炒的酥脆香软做馅。
哪怕萧慕白今日心情不好，见着这月饼，也有了几分食欲。
可见梁氏也是准备了席面，等着晚间能与家人团聚的。
只可惜，她想等的瑞王，今夜怕是不会来了。
萧慕白隔着帷幕，对里屋道，“孩儿来问母亲安。”
梁氏咳嗽了两声，这才从屋内转了出来。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
哪怕梁氏自诩将门虎女，一贯身子硬朗。
可病了这几日，也真让她憔悴了几分。
“你同自己母亲，还这么守礼做什么？快坐下吧。”
梁氏招呼着他，“今日听说你与守城门的定远将军，约了去福仙居吃酒，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萧慕白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母亲病了有些日子，果然已是不再过问浮光苑的杂事。您可知道，今日乃是叶太尉府上团圆家宴，你我却全然没有收到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