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梁氏一拍桌子,“怎么说他与我家也是有着姻亲,这团圆家宴,为何会不通知我们呢?”
萧慕白沉默。
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他为了脱身,不得不假意顺从黑衣人的命令。
可破坏考场的罪名他担不起,便只能阳奉阴违。
事后他虽然供出了郝侍郎当替死鬼,可区区一个侍郎,如何担得起这么大的罪责?
他只能推诿到叶世尧头上。
原本萧慕白的如意算盘打得的确不错。
叶世尧乃是当朝太尉,有着辅佐皇帝登基的情分在。
他只不过说,接头之人看似与太尉府上有关。
却也未曾言明,真的与叶世尧有关。
仅凭这一点点的怀疑,顺天帝根本不会为难叶世尧半分。
甚至,还会为了维护与叶家的情分,而顺手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事情推诿了出去。
他唯一想不到的是,顺天帝不仅帮叶世尧遮掩了过去。
甚至,还毫不避讳地宣了叶世尧进宫,去商议此事。
他处心积虑将脏水泼到叶世尧头上的谋算,便彻底成了个笑话。
“想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叶太尉,他是一家之主,他若不点头,凭叶惊澜或是她娘,不敢如此轻慢王府。”
萧慕白自然不可能将这些隐情说出,对梁氏道,“若是叶太尉彻底与瑞王府割席,又为着娶叶惊澜一事得罪了摄政王。今后在京中,咱们的好日子怕是就到头了。”
萧慕白的话绝非妄言,梁氏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甚至觉得病重沉重的身子,都被惊得松快了不少。
“这……怎么是好?儿啊,你近日来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我听你父亲说,陛下有意让你加入御林军做个校尉,不仅能多在军中历练,就在京城近处巡防,也不怕有什么危险。那叶太尉好端端在朝堂上做事,怎会忽然就得罪了他?”
梁氏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她哪里能知道宫中所发生的隐秘?
萧慕白不说,她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萧慕白竟然扣了盆谋反的脏水在叶世尧头上。
萧慕白将这么大的事瞒着梁氏,心中的确有几分愧疚。
但如今恐怕也只有打感情牌,才能挽回些许了。
他委婉道,“不管叶太尉气恼什么,如今叶惊澜腹中孩儿渐渐月份大了,便看在她的面子上,或许他能三思……”
梁氏一听,瞬间明白了萧慕白的意思。
“你是说,要我好生照看叶氏的胎,末了最好再用这胎,跟叶太尉套套近乎?”
萧慕白点头道,“正是。恐怕要委屈母亲了。”
梁氏却连连摆手。
如今她才觉得,天底下最可怕的,根本不是那些在后院里熬了一辈子的老妇。
而是叶惊澜这个,明明才十几岁初为人妇,却仗着父母兄长得势,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贱婢。
她好不容易才远离浮光苑,把病养好了。
再让她上赶着去算计叶惊澜?
真气出个好歹来,一命归西了,不还是便宜宋允荷那贱 人。
“不可不可。那叶惊澜最是刁钻狡猾,你每次要我好生照看,她只恨不得将我王府的库银整个掏空了。如今叶太尉也恼了咱们,更没有那些金银礼品送来,你让我拿什么去将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