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萧行煜动作慢,叶惊澜也不顾男女有别,亲自动手将他往西次间推。
绕过一座五扇小儿嬉戏黑檀屏风,西次间的陈设就尽数映入眼帘。
一张楠木垂花柱架子床,一个攒海棠花围衣柜,一张浮雕折枝花卉的梳妆台……因苏氏喜爱楠木,卧房里的陈设几乎皆以楠木制成。
“二小姐说是有些累了,让奴婢们在外候着。”
这是丫鬟的回答,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叶惊澜本能地将萧行煜往衣柜里塞,但立刻想到她娘兴许会换衣裳,此处并不妥当。
于是将人又扯了出来。
转而往桌子底下塞。
吱呀——
房门被推开,声音微不可查,应该是苏母听说她累了,故意放轻了手脚。
她再度将人拉起来。
萧行煜人高马大的,小小的桌子藏不住他。
就在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屏风时,叶惊澜看到了架子床。
依旧强横地将人往里塞。
但这次,始终陪玩的萧行煜却不干了。
他长腿抵住地板,纵是她用尽吃/奶的力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叶惊澜推得脸都红了,赶紧小声道:“你快进去,别让我娘看到,算我求你了行吗?”
为保声音不传到苏母等人的耳中,她不得不贴在萧行煜的耳朵旁说。
这一次,和方才恰恰相反。
萧行煜有意逗逗她,目光却扫到了苏母的衣袖,顿时火速往床底下缩。
刚藏好,他就懊恼万分。
以他的身手,能偷偷潜进来,自然也能偷偷潜出去。
都怪美色惑人,让他堂堂一个摄政王做出了钻床底的事来。
突然没了阻力,叶惊澜狠狠扑向床榻。
“澜儿!”
苏氏万万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自己闺女,一头扎向了架子床。
她,她是要自尽?
大嫂林氏也被吓了一跳。
婆媳二人当即冲向叶惊澜,又是抓她手臂又是护她额头,生怕她出了点事。
于是等叶惊澜稳住身形以后,就发现自己的额头前贴着娘亲和大嫂的手,手臂也被她们紧紧抓住。
“你这孩子,不就是丢了点脸吗?何至于寻死觅活的?”
苏氏气得想要打叶惊澜一巴掌,手都还没有抬起来就心疼了,转为怜惜地将她扶到床上。
林氏的手都还在颤/抖,扶着床板,走到床边站着。
她也是心有余悸地劝说:“娘说的再对不过了,人无完人,妹夫只是不善此道罢了,他还有其他的长处,旁人若只揪着今日之事不放,反而是他们狭隘了。”
“妹夫有勇有谋,日后定人能有所成就,你往长远了看,总有一天能将今日丢失的脸面给找回来。”
……
她们俩真的不介意此事吗?
绝不可能!
文人最重名声,叶家更是如此。
她娘亲苏氏是中书令之女,大嫂林氏是尚书府千金,皆是清流世家。
今日过后,满城都将知道他们叶家选了个不通文墨、不敬长辈的女婿,叶家上下都得跟着一起颜面扫地,叫她们如何能不气?
她们之所以没表露出来,是因为被叶惊澜“撞床”的一幕吓到了,怕叶惊澜想不开,这才好言好语劝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