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被母亲和嫂子一通劝慰,起初是插不上话来不及解释,后来却是被勾起了万般委屈。
也是怪了,瑞王府那群恶人那样欺负她,她尚且能控制得了情绪。
但家人三言两语的关心,轻易就能让她破防。
泪水沿着脸颊落下,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衣裳上,她的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越看越委屈。
最后竟抱住苏氏嚎啕大哭起来。
叶家人向来行止有度,就算是难过,也克制而隐忍,从不会向叶惊澜这般崩溃。
这是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苏氏心都要碎了,回抱住叶惊澜,也流下了泪水:“不是才嫁去三天吗?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叫我的澜儿这般委屈?”
“澜儿有事可不能瞒着我们,你大哥他们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林氏相比于苏氏来说,更淡定一些。
将叶惊澜上下扫了一圈,发现她今日的衣着首饰皆是嫁妆,便更认定瑞王府欺负了她。
她如今嫁进落魄的瑞王府,为了维护瑞王府的体面,一定会穿戴上华贵又得体的衣裳头面。
当然,瑞王府是拿不出这些东西来的,所以她用嫁妆撑场面也无可厚非。
但问题出在她一点儿都不用瑞王府的东西。
她若是认可瑞王府,就一定会穿上瑞王府准备的衣裳,哪怕戴上一两件他们准备的首饰。
不在乎数量多少,也不在乎昂贵与否,只为了向家里人表态。
反之,她只穿戴嫁妆,足以说明她不认可这桩婚事。
又或者,夫家并未给她添置新衣新首饰。
林氏越想越气,也越心疼这个娇养长大的小姑子。
哭声与劝慰传到床下,萧行煜一头雾水。
一则他并不知道叶惊澜吃了十四年的苦,才攒下这满腹委屈。
二则他已有意娶她,既然即将成为夫妻,那么他们之间发生那种事也天经地义。
如此,此时的他实在想不明白叶惊澜在委屈什么。
叶惊澜早就不是那个从未经历过风雨的小姑娘了,情绪来得汹/涌,却也去得迅速。
她深吸一口气,边用帕子擦眼泪,边从苏氏的怀中撤了出来。
“没多大委屈,只不过是不大习惯瑞王府的作风罢了。婆母出身武将世家,与我在行事上多有不同,我尚且不能适应,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理由倒也是可以说得过去,但苏氏和林氏却不敢信。
尤其是苏氏,任何一个母亲亲眼目睹自己的闺女“撞床”,都不可能不担心惶恐。
苏氏轻柔地将叶惊澜鬓边的发丝捋好,忍着哭意问:“方才怎就想不开了?”
叶惊澜微微一顿。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把一个男人往床下塞,一时收不住力才闹乌龙了吧?
床下的萧行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停顿,冷峻的眉眼如冰雪消融,绽放出灼灼春光。
笑得他身形颤/抖。
殊不知他与床板挨得太近,坐在床上的母女俩也察觉到了异样。
苏氏眉头才皱起来,心已跳到嗓子眼的叶惊澜当即道:“当然不是,是他闹笑话,又不是我闹,我怎会因为他就要寻死呢?方才只是我发现我的一支簪子掉了,以为是落到床下,这才蹲下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