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凝立刻心领神会。
也不声张,只规规矩矩地应道:“是。”
她身边的绿翘左思右想,却没明白怎么回事。
想开口问吧,却怕又让众人看笑话,憋着不肯问出来。
只是那心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叫人想忽视也难。
叶惊澜忍俊不禁:“这次便让你动动脑筋,过些时候你自然便知道了。”
……
晚间,问凝依言将浮光苑里剩下的上品血燕送到了柳淑婕处。
她一板一眼,只将叶惊澜的话依样说了,便将柳淑婕气了个半死。
什么叫反正用不上了,就送给大嫂?
二房这媳妇打从进门至今,从未给她送过什么礼,这本就十分不合礼数了。
不过是想着整个瑞王府都没收到她什么东西,柳淑婕这才能堪堪忍下去这口气。
如今却将不用了的东西送到她这里来。
当她柳淑婕是什么人?
叫花子吗?
最最让人生气的是,这些上品的血燕不用了的原因,竟是梁氏答应了给叶惊澜买海参吃。
上次请李御医来给王爷看病,可是凭白已经花费了上万两银子在叶惊澜身上。
她嫁进瑞王府多年,孩子都这般大了。
莫说一万两,便是一千两也根本没见过!
而叶惊澜呢?
她不尊长辈,不守礼数,甚至怀着外面的野种,却明里暗里花出去了流水一般的银子。
凭什么?!
柳淑婕心里的嫉妒,如同野草一样地疯长。
只恨不能将那血燕连着盒子一起砸在问凝的脸上!
偏问凝在这时候补了一句:“我家主子说了,大少奶奶是瑞王府里的老人了,二房既然承了爵位,吃穿用度上总要让着长嫂一些。今后若有什么用不上的,也会给您送来。”
听听,这都什么话?!
用不上的便给她送来。
柳淑婕抓着叶惊澜送来的盒子,指甲不知不觉都掐进了木盒之中。
若不是她那相公不成器,若不是她儿子痴痴傻傻,瑞王府何时能轮到叶惊澜嚣张!
她从来都对梁氏恭敬客气,知道自己相公胸无大志,她也从来不争不抢。
甚至叶惊澜要过门时,听说那般阴险毒辣的算计,她也甘愿卷入了局中。
只因为她知道,瑞王府上上下下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真的太天真了,以为瑞王府好,她才能好。
可今日问凝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将她打醒了。
瑞王府再怎么落魄,也是一座王府。
哪里轮得到她区区一个长媳来负担王府的未来?!
梁氏能拿得出一万两给叶惊澜,能养得起叶惊澜日日吃山珍海味。
却从未给过自己什么!
她不甘心,她决不能继续糊涂下去。
这瑞王府,只有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才真是自己的!
柳淑婕忍了又忍,险些把银牙咬碎,才勉强将手里的木盒放到桌上,对问凝道,“知道了。”
她固然极力掩饰。
可问凝却从她微微颤 抖的双手,以及明显变得急促的呼吸里,知道那些话她全都听进去了。
于是加了把火,故意不算恭敬地行了个礼。
“那奴婢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