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试试。”
叶惊澜抚着额头,“要是在府上便好了,母亲片的羊肉片,薄可见光,只消下锅涮一涮,便能入口。偏我们房里的,一个比一个不会做活儿。”
她这话倒也不是夸张。
向来叶家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叶惊澜的花间苑。
吃的喝的,只要吩咐一声,从来也不必她们自己房中的人动手。
结果到了瑞王府,分到的浮光苑里没有小厨房。
自然也就没法自己带厨子,要什么都得去王府的厨房里吩咐。
王府的厨子又不知她的口味,叶惊澜嫌麻烦,才想今日在苑里自己打个边炉的。
没想到在切菜这关,就差点要折戟沉沙了。
涣心战战兢兢地提起菜刀,掂了掂手感,仍然很是没谱。
只往那肉上划了一刀,便引来叶惊澜的哀嚎,“你这一刀下去,好悬没把我菜墩子劈了!”
问凝从门房回来,见到这一幕,也颇觉得好笑。
她道:“小姐,咱们房里实在是没有这等人才,要不奴婢把肉带去厨房,请他们片好了再拿回来吧。”
叶惊澜看她回来,想起她是去开门的。
“是什么人过来?”
她问了一句,一边问一边挽起袖子,“我就不信了。这才刚到秋天,冬日里打边炉的时候还多呢,难不成次次都去找厨房帮忙?”
问凝看着叶惊澜生疏地提起菜刀,心中十分忐忑。
“是方嬷嬷,说昨日是府上库银告急,今日梁氏拿了自己的嫁妆钱,来给小姐您买补品用。”
叶惊澜对着羊肉片了两刀,果然与绿翘做的也没什么区别。
她颇为自暴自弃地扔下了刀:“罢了罢了……你去同她说,瑞王府的库银是瑞王府的,梁氏的嫁妆是她自己的。我嫁进来是瑞王府的媳妇,又不是梁家的媳妇,王妃的体己钱我不好收。还是算了吧。”
问凝一听,便知这话对梁氏的嘲讽有多大。
她浅浅一笑,便去门房里依着样子回了方嬷嬷。
方嬷嬷哪里能想到?
她明明是来道歉的,却连浮光苑的门都没能进去,只站在门前听了一通挤兑。
那叶惊澜自从过了门,不知道以各种名义,从王妃手上搜刮走多少银钱。
如今却装的一副大度不计较,不贪图那点银子的样子。
这不是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吗!
实在可恶!
方嬷嬷看着问凝,心中忍不住地生气。
可她又不敢与问凝争辩,怕骂不过又丢人。
结果便是问凝见她听了这些话,便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站在门外看着自己,却半天不见她吭声。
“额……方嬷嬷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问凝下了逐客令。
方嬷嬷仍然是握着拳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问凝皱了眉,实在不知这是何意。
但她可不会傻乎乎地站在这里等着方嬷嬷说话,只转身关了苑门,让方嬷嬷自个儿在外头呆着罢。
“莫不是气出什么毛病来了……”
问凝往回走的时候,还在回忆方嬷嬷的样子。
她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叶惊澜,却听见浮光苑里传来一声惊呼,心中一惊,便快步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