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收到的信里便有提及,云初瑶心仪一位秀才。
可她父母自认与瑞王妃沾亲带故,委婉也算个皇亲国戚,根本看不上这尚无官位的穷秀才。
奈何云初瑶却是情根深种,非君不可,以至于在家里绝食上吊。
她父母拗不过她,好歹答应了上门去说亲。
云初瑶家中本没有任何身负功名之人,却凭着与瑞王妃这点关系,唬住了这尚未接触过真正的权贵圈子的穷秀才。
他便以为她家里好大的依仗,甚至上赶着要与云家结亲。
原本这婚事是十拿九稳了。
即便新姑爷婚后可能会发觉不对,但那时生米煮成熟饭,纵然发现云初瑶根本配不上自己,也是无济于事了。
可偏偏云初瑶自作聪明,非是三请四请,请了梁家的族老也去为她撑场面。
梁家是什么个门户?
只看梁氏的做派便可见一斑了。
见到新姑爷不过区区一个新秀才,连官位都尚且没有,便已经轻视了几分。
不仅话里话外地挤兑,还非要新姑爷给云初瑶置办五套纯金的头面,加上十套织锦缎子的新衣做聘礼。
这般要价简直是看准了新姑爷的身家,要将他全家所有积蓄都拿捏到自己手上。
新姑爷本就是寒门出身,又刚刚中了秀才,尚无官职在身,上下都需打点,岂能受得了这般盘剥?
又不敢明着得罪梁氏一族,后来竟举家收拾行李,连夜逃了。
这事儿在梁氏的老家传得沸沸扬扬。
要不是梁氏在京中没什么存在感,且那偏远老家的八卦没人有兴趣去扒。
只怕如今满京城都要看她一家的笑话了。
云初瑶在老家一炮而红,出门都能让人骂,更遑论议亲了,于是只能进京来投奔梁氏。
现下已在路上。
萧行煜绘声绘色将信笺里的内容挨个向叶惊澜念来。
果然叶惊澜听着十分快意,虽是兀自顾着体面,也拿手帕掩着嘴笑了许久。
“听得可开心?”
萧行煜放下信笺,眼神里邀功的意思更加明显。
叶惊澜眨眨眼,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真是凉薄的女人。
萧行煜暗自腹诽,话到嘴边,视线落在叶惊澜的肚子上,却又犹豫了一下。
瞧出他有话说,叶惊澜一挑眉:“还有事儿?”
“嗯……”
萧行煜犹豫了不过片刻,“还是告诉你的好,也好你有个防备。萧慕白那边有变化。”
他说完,小心观察着叶惊澜的神色。
如今正是有了身孕不久,可不能心情不好,影响孩子。
若是她听了不开心,这些事他自己也能处理。
不想叶惊澜听了,也只是淡淡点头:“你说。”
“原本萧慕白胡言乱语,得罪了西南部族的首领,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可想不到这几日却忽然如同开了窍一般,使了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趁着几大部族闹得不可开交的机会,他扶持了原本不太强势的热依部族掌权。如今西南乱局平定,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叶惊澜摇着蜀绣金丝团扇的手顿了顿,勾起一抹笑容。
“有意思。”
以前世的了解来看,不论是梁氏还是萧慕白,都绝不是那么省油的灯。
今世的表现,多半还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所致。
如今萧慕白这样,才算是露出了獠牙。
而她,也才有兴趣打到他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