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萧思婉就看到顾言珩往左看一眼往右看一眼。
似是确定没有其他路可走，才抬脚欲要从她身边绕过去。
她一时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而后强忍住哭意，再度挡住他。
“顾言珩！你看看我，仔仔细细地看看我！我今日这般打扮皆是为了你！你瞧我脸上的妆，化了足足半个时辰！瞧我头上的金簪，样样都精美绝伦！再看看……为了你，我竭尽所有。”
萧思婉说完后，眼巴巴地瞅着顾言珩。
她满心期待，他能在听她说为了见这一面付出许多后，明白她的心意，给予她最真诚的回馈。
可在听她一样一样细数过来后，顾言珩越来越困惑：“我何时让你买这些？何时要你如此打……”
看着她将所有昂贵之物堆砌在身上的样子，他很违心地接着道：“……扮？”
嗯，只是为了把话说完整，实际上他真不能把萧思婉这模样称之为“打扮”。
“你没良心！”
萧思婉见情郎的满心欢喜，再度被情郎亲手碎成渣渣。
脚下一跺，一边抹泪一边控诉。
“这段时间我陪你去查案，陪你挖坟，给你端茶送水……明明该是娘子做的事，我一个姑娘家不惜被人笑话，什么事都为你做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这么硬？方才那么多卓越的公子，我一个都看不上眼，仍是一门心思向着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正说着，萧思婉也不知是情绪上头，还是有意为之，竟埋头就往顾言珩怀里扑。
顾言珩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避，言辞严厉：“萧四小姐还请自重！”
过于温润的男子，明明怒火攻心，却仍十分克制，不愿意以言语伤人。
可惜萧思婉并不领情，在这一追一闪的过程中，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若是她能坐实他轻薄于她，他就必须将她娶进门。
于是，萧思婉嗷地一声，哭得越发大声，也追得越发迅猛：“人人都说顾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可为何在私事上就这般不负责任？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辜负我……”
如此言行，顾言珩哪里还看不出萧思婉的意图？
若再任由她哭闹下去，只怕真要如了她的愿！
顾言珩是不喜与人争论，但毕竟还是大理寺卿，见过无数凶残的罪犯，也对他们动用过可怕的刑具。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手上早已沾满了罪犯的血。
他很清楚自己绝不是不忍杀生的菩萨，只是一个选择慈悲为怀的寻常人。
若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他，他不介意亲自从对方下地狱。
顾言珩停了下来，目光逐渐锐利。
萧思婉以为他被她威胁到，欲要遂了她的心愿，只顾着欣喜，压根没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于是，当萧思婉即将扑到顾言珩身上时，直接被顾言珩一脚踹飞。
“啊！”
腰腹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萧思婉整个人向前躬身，却仍被踹得直往后飞。
她尚未清楚发生了什么，后背就重重砸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