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凝知道叶惊澜这是让她随机应变的意思。
又恰巧是在楼下的福沁跑来之际……
“奴婢这就去。”
问凝拿着菜单出去，下到一楼交给跑堂。
果然有几道菜备菜不足，她便站在柜台前临时换菜。
这会儿的功夫，福沁已经挤过了拥挤的人群，步入醉仙楼。
当福沁从问凝身边擦肩而过之时，问凝小声报了隔壁雅间的门牌号。
这是叶惊澜专门订来听墙角的，但显然，眼下有更合适它的客人。
福沁脚步顿住，认出了问凝的身份。
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在看清醉仙楼里亦是人头攒动后，忍住了。
拒绝的话也变了个意思：“是她主动送上门的，我可没有求她。”
言罢，她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昂首挺胸上了二楼。
萧思婉等跟班这时候才跑了进来，直接追着福沁上去。
倒是也巧了，问凝刚选完菜，转身就看到徐家姑娘被丫鬟搀扶着款款入内。
许是挤进来时费了些力，她双颊透着薄薄的粉色。
气息微微喘着，似春日枝头上被风轻轻吹动的桃花，灼灼其华。
姑娘是太子傅徐崃的嫡次女。
徐崃此人是和叶太尉一样的清流，两家常年交好，早有缔结两姓之好的想法。
要不是其他子女年龄都凑不上，也不至于拖延至今。
叶惊澜了解徐姑娘是个极为随和淡雅的性子，更知她对自己兄长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心动。
此次愿意来相看，多半同兄长一样，拗不过父母的想法。
于是暗示问凝提前给徐姑娘一些暗示，以免她会为此劳神。
两相见礼毕，问凝一边引着徐姑娘往二楼走，一边隐晦地观察她的神色。
见她虽有姑娘家相亲的羞意，却无多大欢喜。
问凝便放心打探她对此次相亲的想法：“姑娘且放宽心，我家二公子性情疏淡，最是不会为难人了，且我家小姐亦在场，您权且当作是来与我家小姐游玩。”
徐姑娘蕙质兰心，听问凝这含糊其辞的话，隐约猜到缘由。
紧张的心倏地落回了原地。
倒不是她不喜叶庭羡，此人品貌绝佳，金玉其质，且以他父兄的做派，他应该也不会纳妾。
能嫁给他，绝对是女子千百年才修来的福气。
但她闲来无事时常翻阅话本子打发时间，难免对情爱抱有期待。
她也曾见过叶庭羡，深知他绝不是能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男子。
他们自然可以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可她难免会觉得遗憾。
万幸，彼此都没有将就的想法，也就没有谁辜负谁之说了。
徐姑娘庆幸着，柔声道：“那我便祝叶二公子得偿所愿。”
就凭那几句隐晦的话，便能洞察真相。
问凝暗暗在心底佩服徐姑娘心思聪颖，对其愈发恭敬。
二楼叶府专属雅间并不太平。
先是门外被不知名的人狠踹了一脚，后是隔壁响起了嘲哳的琴声。
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叶惊澜为此幼稚行径感到无语，侧头让徐嬷嬷去隔壁看看。
也不知徐嬷嬷说了什么，福沁很快就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