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喋喋不休。
顾北心下冷笑。
“对啊，我也好奇他怎么有我这样的朋友。”
说罢，他二话不说拨通了蔡嘉豪的电话。
“大哥！你等下，我正拍一条重头戏呢！”蔡嘉豪的声音当就响了起来。
“等不了了。”顾北亦不打商量。
“好好好，不等就不等。”
蔡嘉豪二话不说就冲剧组工作人员喊了“暂停”。
几秒后，听筒内又传来他的声音。
“大哥你说，我已经交代过了，给我十分钟时间打电话，十分钟够吗？不够我让花姐去应付一阵子。”
“够了够了，”顾北哭笑不得，“我到京城了，马上见八爷，但你给我的中间人却张口就要‘五万块’介绍费，还质问你怎么有我这样的朋友，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知会你一声，免得你识人不……”
嘟嘟嘟——
顾北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好小子，敢挂我电话？”
可他疑惑声未落。
就见对面原本一副嚣张模样的中间人毕恭毕敬接了电话。
“蔡先生，啊对，是我，顺子，蔡先生好……是是，好久不见……对对，上次承您的情我可是神气了一把……没错没错……什么？”
原本点头哈腰的他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一脸不可思议盯着顾北。
再开口，竟开始磕磕绊绊。
“对对对不起……是我有有有眼不识识识……泰山……好的我明白了，蔡先生请放心心心……我再也不不不敢了……”
放下电话。
顺子已然满头冷汗。
他猛然起身，对着顾北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半个字，憋了好一阵子才道：“祖……祖宗请坐。”
顾北愣住。
他本意是不想做冤大头才通知了蔡嘉豪。
毕竟他拿不出五万块，出血的只能是蔡嘉豪。
哪料一通电话下来，自己陡然就升了好几个辈儿。
“祖宗？”
“对……祖宗好，”顺子额头上的汗就跟赶集似的，“我叫顺子，在这京城摸爬滚打许多年了，道儿上的都喊我‘顺打听’，我别的本事没有，牵桥搭线还是有几下子的，之前运气好，得了蔡先生的大红包，够我挥霍个一两年了，所以蔡先生是我的恩人，您是他的大哥，自然是我的祖宗！祖宗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方才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不对，我不对！”
说着，他竟作势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这一通见风使舵。
也是令顾北开了眼界——能在京城混的，果真不一般。
“咳咳，”顾北轻咳两声道，“够了够了，再打下去当真是闹剧了，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这话半点儿没错。
此时咖啡厅内的工作人员和顾客，都一脸稀奇不时朝这边看来。
顺子得了令，才敢停下手。
一脸堆笑道：“祖宗快坐，祖宗想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我买单！”
说着就伸手张罗喊服务员。
“不必了，我只想尽快见到八爷，”顾北压低声音道，“还有，既然你是‘顺打听’，八爷有什么喜好，你应当知道吧？”
闻言，顺子抬起的右手僵在空中。
好一阵子才缓过神、轻轻放了下来。
他小心谨慎瞥了眼周遭，将声音压至不能更低轻道：“祖宗，您找八爷到底有什么事儿？我得依着这事大事小，才能告诉你八爷的大小喜好啊。”
顺子看着不着调。
办起正事却也言之有物。
顾北微微勾唇道：“想求他高抬贵手做一个人的靠山。”
“谁？”
“程如夏。”
“就是那个长得跟花儿一样、特别机灵的丫头片子？”
听顺子如是形容程如夏，顾北心下竟生出几分异样情愫——有一种自己的人被夸了的感觉。
“没错。”
“据我所知，她没什么仇人啊，但好像前一阵子得罪了耀影然后被退了戏？”
不得不说，顺子的消息果真灵通。
“对，所以我想请八爷出面劝耀影大事化小。”
顺子弄明白了原委，神色也跟着凝重几分。
右手手指在桌上敲了片刻，忽抬头道：“祖宗，您跟这程如夏小姐又是什么关系啊？不会也是她大哥吧？否则怎么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她摆平麻烦呢？”
顾北忍笑。
怎么能是大哥呢？
是未来老公啊！
但这层关系断不能说。
他避重就轻道：“什么关系不重要，你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事后程小姐会包个大红包给你。”
“不了不了，”顺子连连摆手道，“您的钱我可不敢要。”
说着，他凑上前轻道：“祖宗，八爷确实有爱好，但那爱好可是不一般。”
“说来听听。”
“八爷好山，得空的时候就会周游全国各地的名山，选中一块地儿买下来，然后建一栋山中别墅，说是自己退休后就有了去处，但据我所知，八爷已经在全国三十多座山上建了自己名下的房产，这退休后若不歇上个三十多年，岂不是亏了？”
说着，摇头叹笑道：“祖宗啊，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但这件事也没办法吧？除非你告诉我你名下有山，倒还有得商量。”
顾北一言不发听着，心中的算盘却是“啪啪”作响。
他名下当然没有山。
但——他家老头子有啊！
他一早就怀疑燕青山财不外露了。
毕竟老头儿每次下山治病都能结识权贵富人，钱更不可能少拿。
否则他那七张婚书又是哪儿来的？
“祖宗？祖宗你听着呢吗？”
顺子看顾北默不作声，以为他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忙安慰道：“但这条路走不通还有别的办法，两条街之外的云京大厦就是霸业的产业之一，我牵个线让您见上八爷一面也没问题，只是见面之后的事儿，我就爱莫能助了。”
“好，”顾北二话不说应道，“现在就帮我牵，八爷好山这件事，我记下了。“
说罢，他胸有成竹起身，顺子却是目瞪口呆。
“好……我这就……安排。”
半个小时后，顺子得了回信。
“祖宗，八爷今晚会在云京大厦的顶层中餐厅用餐，能见您一面。”
“嗯，”顾北轻应一声，饮下杯中最后一口水道，“谢了，红包报个数，明日事成，我一分不少给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