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方管家偷偷在顾北的佣人房放了些可用的高档物件儿。
顾北对眼前这老头儿就多了几分好奇。
“所以你方才说听清楚了我说的一切，不是因为在门外偷听，而是因为那窃听器？”
闻言，方管家点头。
“你这老头儿，后手挺多。”
“还望顾医生见谅，不得已而为之。”方管家说完，竟微微欠身，很是郑重半鞠躬。
“别，我担不起，说吧，”顾北没好气道，“方才我那番话，你听出了什么，又有什么想法？”
顾北断定刚才宁东篱虽装傻。
但方管家对五年前的事必然之情。
既如此。
不妨旁敲侧击。
只要能得到些线索。
也不吃亏。
只见方管家十分谨慎左右环视。
“放心，我这小房子没有窃听器。”顾北没好气道。
“这个我知道，毕竟这房子是我安排的。”
“……”
顾北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顾医生别误会，是我们少爷交代一番，我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
“这还差不多。”
“顾医生，方才您跟我们老爷说的话，可是话里有话？”
“哦？”
顾北眸底划过一道笑意。
“怎么说？”
“您说以往的事对老爷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影响，那您嘴里这‘以往的事’，必有特指？”
“可以这么理解。”
说着，顾北蓦地起身。
当就高出眼前老头儿一个脑袋。
“方管家，明人不说暗话，我从别处打听到宁家当下何以所有人都忌惮你们少爷的原因了，这原因，你可知道？”
闻言，方管家当即一愣。
本就不怎么稳当的老身子骨那么一颤。
怕是再来一阵风。
就能给他吹散架子了。
只看他这反应。
顾北心底也已经有了答案——方管家必然知情！
“顾医生，我确实知道个中缘由，但五年了，已经五年了，我依旧觉得那件事有蹊跷。”
说着，他苍老的脸庞上，五官更是揪成一团。
让人看着都心生恻隐。
“你怀疑你们少爷……”
“嘘。”
方管家再度打断顾北的话。
“顾医生，这几日我也看出来了，您是能人，一些话我没办法挑明，但我知道，我心中所疑，也是您心中所想，若此番您能出手将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还宁家、还我们老爷一个清静名堂，我方大海，就算是做了鬼，也会用这魂魄保佑您一生平安顺遂！”
老头儿一番好意。
只是说出来的话。
听上去有几分瘆人。
“行了行了，”顾北忙撇撇嘴道，“你也不用着急送命，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不，已经撇了，”方管家却严肃道，“我亲眼看到过少爷跟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倘若五年前那件事为真，他怎可能还有心有力跟女人亲热？”
“你也看到过？”
顾北眸心一顿。
大吃一惊。
“也？”方管家更是吃惊，“还有别人撞见过？”
一时之间。
二人面面相觑。
心下翻江倒海。
顾北已十分确定，小韩的话没有半个假字。
而方管家，更是默默叹了气。
再抬眸看向顾北，眼神多了几分坚定。
“既然如此，”顾北率先开口道，“方管家，你宁家这件破事儿，我管定了。”
“既然顾医生如此深明大义，那么您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
“若想这件事败露，关键在一只镯子。”
“镯子？”
“没错，”顾北眸底晦暗几分，脑瓜子飞速转悠，跟着眸心一顿道，“你放心，过不了三日，宁家会上演一出好戏。”
说罢，一道不易被察觉的笑自唇角划过。
“但是需要方管家帮我引荐一下这春城地下黑市的人。”
片刻后。
方管家轻轻点了点头，当作是应了下。
跟着就离开了这小小的佣人房。
当晚。
顾北洗漱完躺在床上。
两只眼睛却睁得溜圆。
他在等。
果不其然。
刚过子时。
房门就被人敲响。
一听那动静，他就知道来人是方管家。
顾北起身打开门。
果真看到老头儿站在门外，谨慎朝走廊望了望后，冲他招了招手。
可紧跟着，却被顾北一手给拉进了佣人房内。
“顾医生这是做什么？”方管家疑道，“今日白天您不是说需要我引荐我们春城地下黑市的人吗？”
“对啊，”顾北径直走到窗边，加你个窗户打开道，“怎地？你想带着我从你们宁家大门出去见那黑市的人？”
“……不可吗？”
“自然不可，你怎知道这宁家下人里，有没有宁俊的眼线？”
“我……”
方管家本想反驳。
跟着却是一顿。
是啊！
他怀疑自家少爷这件事本就是大逆不道。
若被旁人发现他带着顾北在半夜偷偷摸摸去外面会地下黑市的人。
就算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还是顾医生顾虑周到。”
方管家长舒一口气道，可紧跟着看到那打开的窗户，又觉自己老身子骨一颤。
“可这窗户……是什么意思？难道……”
“当然，”顾北点点头道，“我带您从这儿离开。”
“不……合适吧？”
说话间。
方管家只觉自己脚下一轻。
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顾北拦腰提溜了起来。
不仅如此。
脑门子也跟着一凉。
半个身子紧跟着就飞出了窗外！
“啊——呜”
方管家下意识险些喊出口。
却被顾北捂上了嘴。
因着有前一日从窗外“爬行”的经验。
这一次，顾北可谓轻车熟路。
且前一天要横跳至苏柄金的客房。
而眼下，只需要安稳落地即可。
所以即便是带了个老头子。
顾北也觉轻松些。
就在方管家感觉自己失重的瞬间。
他已经被顾北搂着腰安稳落在了地上。
三层楼的高度。
顾北也只借用了二层一台空调外机当暂时落脚点。
身轻如燕。
带着个老头子落在了宁家的花坪之上。
“好了，你的人在哪儿？”
顾北平静问了。
才看到身边的方管家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惊。
跟着朝不远处院子外的一棵大树指去。
战战兢兢道：“就……就在那儿……我们约好了，子时一过，树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