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拧眉。
若是如此。
还得带老头儿再飞一次。
“行，抓好了。”
说罢，他拎起老头儿的腰。
脚下似踩了风。
快速几步助跑。
很快就来到了宁家别墅院子高高的围栏旁。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
顺着围栏就爬上又落下。
一路上举着方管家。
那轻松的架势却跟举着杠铃没什么分别。
直到跳下围栏似乎还没有撒手的意思。
“放……放我下来……”
方管家双脚没能沾着地。
总觉得不踏实。
“没事儿，我不嫌累。”顾北更是加快速度朝那棵大树奔去。
“不是怕你累，我是不想丢人。”
听方管家这么说了。
顾北脚下一顿。
才明白他的意思。
马上要见到的是这春城地下黑市的人。
若是被对方看到一个老头子被人这么拎着。
着实丢脸。
“你怎么不早说？”
顾北一边说一边想要放稳当些。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你这脚丫子跑的，真是比那撒野的兔子都要快上几分。”
二人一番话刚落音。
忽听到几声“啪啪”响。
有人鼓掌！
循声望去。
竟是几米之外那棵大树后出现一个身影。
而那身影，正不紧不慢拍着巴掌。
呵呵。
老头儿怕什么来什么。
看这架势。
必然是方才那一幕都被人瞧去了。
“别紧张，脸皮厚一点。”
顾北低声交代了。
跟着上前。
走近了。
借着月光，才看到从树干后走出来的，竟是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
那人面色白净。
即便是在深夜。
也看得出是细皮嫩肉的。
“黑市的？”
顾北低问。
可对方却并未回答。
反倒冲他身后的方管家轻道：“方爷，好久不见。”
“……嗯……好……好久不见。”
方管家一副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亏心模样。
上前走近忙道：“小孙爷，这就是我今天跟您提起过的顾医生，来自南城，要在咱们春城黑市做生意，还麻烦您多加关照。”
听他这么说了。
那被唤作“小孙爷”的男人才正眼朝顾北看了去。
半明半暗的月色内。
他半张脸很是清晰地出现在顾北面前。
顾北不动声色观察他。
心中下了一个定论——小白脸。
只说对方的眉眼，当真是不折不扣的小白脸。
那俊秀的模样，跟裴如意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还没发话。
却听小孙爷道：“方管家，您可是认真的？这么个小白脸儿要来我们春城的黑市做买卖？”
“什么？”
一瞬间。
顾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对方竟喊他小白脸？
拜托！
有本事拉出去遛遛，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小白脸！
“咳咳，”方管家忙咳嗽一声道，“小孙爷，您误会了，这位顾医生虽然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但医术高超，拳脚功夫也了得，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就能带着我这个老头子从我们宁家三层一跃而下且毫发无伤了。”
“什么？”小孙爷神色郑重了些，“你是说方才你们是从三楼跳下来的？”
“正是。”
说着，方管家不自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觉出几分后怕。
“既然手上有真功夫，”小孙爷忽然挺了胸膛道，“那来黑市做买卖就没什么门槛儿了，兄弟，说，你要做什么买卖？能给我们黑市带来些什么？我们可不做赔本儿的买卖。”
方才一言未发的顾北已经将对方脾性摸了个明白。
虽说一开始出言不逊。
但做事情倒是磊落。
服就是服，不服就是不服。
干脆利落。
确实是黑市的风格。
“小孙爷好，”顾北微微一笑道，“不出意外，这两日内会有一个名贵的镯子流通到咱们春城的黑市之中，我想麻烦您将证据留下，日后我需要抓到那偷镯子的人认罪，我的意思，您应该明白。”
闻言，小孙爷点点头道：“不难，但若按照你的意思，却是扰了我黑市的买卖，那损失谁来赔？”
“我赔，三倍赔偿。”
顾北斩钉截铁。
听他这么说。
小孙爷眸底闪过一道惊讶。
随即是钦佩。
他当就道：“既然是方爷带来的人，我信，就这么说定了，把镯子的样式告诉我。”
“呃……”
顾北忽就难了住。
毕竟他连那镯子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这个……明日我托方管家转达给您，一大早就告诉您，如何？”
万没料到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掉链子。
他心下爷跟着发虚。
小孙爷却道：“顾医生豪迈，迟几个时辰不碍事，那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我等你们到明天九点前。”
说完，他跟着就转身离开。
顾北不过是回头跟方管家说了一句话的功夫。
再抬眸。
竟看不到小孙爷的身影了！
“那小孙爷，练过？”顾北轻问。
“毕竟是我们春城黑市的，身上怎会没有功夫？”方管家应道。
“有劳方管家，我先带您回去。”
哪料听顾北如实说了。
方管家却是吓得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既然这件事已经完成了，我也放心了，顾医生，你……你自己回去，我过会儿从正门回。”
说到最后，方管家竟不由得一个哆嗦。
“你就不怕被宁俊的眼线发现？”
“只要您不被发现，我被发现半夜离开宁家，随意找个借口也能混过去。”
“有道理。”
顾北应完。
脚尖儿随意一挑。
就将脚下草坪挑起一抔湿土。
右手朝空中一甩。
接了些土放在鼻尖儿前轻轻嗅了起来。
那架势，当真像是长了狗鼻子。
“顾医生，您这是……”
“有用。”
顾北只想记住这大树下草坪的味道。
跟着却闻出点儿怪怪的问道。
“嗯？”
“怎么了？顾医生？”方管家在一旁亦是一脸担忧。
“怎么有点儿臭？”
“臭？哪种臭？该不会是……”方管家话说一半，不敢再说。
“是什么？”
“狗……狗屎臭……”
听他这么一说。
顾北一敛眉。
再一嗅。
确实是狗屎的味道！
慌忙就将手中湿土扔了出去！
“园子里大多人家都有狗，狗在树下留便来不及收的话……”方管家再开口，已是憋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