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顾北再接听电话时。
已是如履薄冰。
而另一端，好一阵子没人说话。
“请问是思嘉还是……”
顾北憋不住了小心试探。
跟着就听到向思嘉的笑声。
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向思嘉笑了好一阵子才道：“听说方才你跟我爹正面交锋了？”
闻言，顾北又将腰板儿挺得笔直。
那副架势。
比真得拉屎还虔诚认真。
“方才接电话的真是你爹啊？”
“嗯？想清楚，该怎么说？”
“我的意思是……真是咱爹啊？”
“不然呢？”
“可这半夜三更的，我打电话给你，怎么是他老人家接电话呢？”
“还不是赖你。”
“赖我？”
顾北一头雾水。
毕竟自打之前他和向思嘉在东山岛分开后。
向思嘉就回了江城。
随后的时日里。
顾北在南、杭、春三城之间辗转。
中途又上了一次木兰山。
根本没机会跟向思嘉接触。
这怎么就赖上他了？
“好了不逗你了，实不相瞒，我现在在被我父亲关禁闭。”
“关禁闭？为什么啊？”顾北更为疑惑。
毕竟向思嘉侠女风范没得说。
又从不因着自身大小姐的身份欺辱弱小。
他实在想不出向家老爹会因为什么事对自己的女儿不满，甚至到了关禁闭这一步。
“自然是因为我跟你的婚事。”
“婚事？”顾北心下警铃大作，“老爹不同意？”
“倒也不是，只是他老人家认为我一个女孩子，实在不够矜持，他知道我暗中帮你做了那么多事后，多少认为我给向家丢了脸，帮人的事不是不能做，但至少可以提前告知于他，他这个一家家主觉得我是要造反。”
听她这么说。
顾北心下了然。
向老爹毕竟是古武世家后人。
行事磊落。
仗义忠贞。
但涉及到儿女婚嫁的事，未免会有些保守。
“我懂了，你放心，等我处理完手上的麻烦，我立刻去江城当面跟老人家请罪，这事赖我。”
顾北说完。
电话另一端好一阵子没有回音。
“思嘉？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向思嘉口吻带了几分感慨，“只是觉得这么些日子没有见面，你竟又成熟了些，真好。”
“……你别忽然这么正经，我不习惯，我打给你电话是要吃软饭。”
不知怎得，顾北没多思考就一股脑说了出来。
且还押了个韵。
向思嘉“扑哧”一笑道：“这天底下的软饭，都被你硬吃没了，你说说，这次要我帮你做什么？”
顾北忙将在南城所遇一五一十告诉了向思嘉。
再度复盘。
他自己都觉得后背发冷。
“我明白了，”向思嘉忙道，“若是如此，这件事可能不仅仅是南城祝家跟江家之间的恩怨。”
“怎么说？”
“你不是说那直升飞机就是凌霄云卖给祝英卓的吗？可直升飞机底部的图案，和史密斯身上那块玉佩的图案可以合二为一，这还没说明问题？”
闻言，顾北敛眉。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这真得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他一早就猜测。
凌霄云身份没那么简单。
“所以我才需要你帮我去查凌霄云的底细，最好能将十五年前忽然了无音讯的江家几个孩子的底细一并查出来。”
“好，我这就请人帮忙，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
顾北正要挂断电话。
却听向思嘉道：“顾北，等一下！”
“怎么了？”
“我……”女侠向思嘉忽然带了几分忸怩，结巴好一阵子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你怎么了思嘉？”
“算了，没什么。”
这一次，她说完就将电话挂断。
留顾北一个人糊里糊涂。
他垂头起身，打开卫生间的门。
再抬头，吓一跳。
只见裴如意正直挺挺站在门外。
且在冲他乐。
“你吓死我了……不声不响站这里做什么？”
裴如意并未答话。
却将脑袋朝卫生间里一探。
跟着用力嗅了嗅。
“你闻什么呢？”顾北不解道，“卫生间里有什么好闻的？”
“不对啊……”裴如意一本正经道，“大哥，你可知自己在卫生间里待多久了？”
“……我哪儿知道。”
“十多分钟了，方才你说自己尿急，可撒泼尿也用不着这么久吧？”
“……你管我。”
“但你若是解决大号问题，这卫生间里也不臭，”裴如意很是认真分析道，“所以方才，你其实是怕了，对不对？”
说罢，一脸自己总算是抓到了顾北软肋的坏笑表情。
那表情让顾北看了。
只想出拳教训他一番！
“真是一只披了人皮的狐狸。”
顾北没好气说完。
绕过裴如意就回到了房价内。
忙将飞机底部神秘符号的事告诉了祝英卓。
闻言，本就心情复杂的祝英卓更像是听到了脑门儿顶上的晴天霹雳！
“所以，”顾北语重心长道，“英卓，这件事绝没那么简单，你二嫂已经去找人查姓凌的底细了，但我必须提醒你，你真得确定他跟江家没关系吗？”
祝英卓只觉一种隐隐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腾而至。
毕竟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就算他曾经见过江家子女。
十五年不见。
也不一定能认出了。
更何况当时跟那几个孩子也只有数面之缘而已。
“顾北，”祝英卓摇摇头道，“我不确定，但昨晚在九重天夜店第一次看到他时，只看样貌，我确实没有一点儿熟悉的感觉。”
看他一筹莫展的模样。
顾北不忍心再逼问。
只好道：“没关系，思嘉一定会查清楚，折腾了大半夜，大家还是休息吧。”
“可是……”祝英卓左顾右盼这套房一圈道，“你就一直住这里？”
当下凌霄云对祝英卓和顾北的关系已经起了疑。
保险起见。
顾北离祝家越远越好。
“糟了，”顾北拧眉道，“明日就是月圆之夜，我必须趁着明后两天给祝老爷子扎针。”
“还有从春城带回来的那十个人，”祝英卓补充道，“整个华夏医学界，可有不少人盯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