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木兰古剑吗？”
听到这话，顾北蓦地一愣。
记得！
他当然记得！
若非因为知道古剑这件事，当初他也不会误入木霓裳后院的洞穴之内，偶得《木兰医经》！
可拿回来的《木兰真经》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堆废纸，根本读不懂！
“那把剑……怎么了？”顾北轻道。
“那把剑我想送给你。”
“什么？”顾北惊道，“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他态度坚决，连连摆手。
可齐老爷子的神情却意味深长。
“顾北，你怎么知道那剑贵重的？”
发问如同灵魂一击。
“因为……”这次轮到顾北说不出话。
他总不能说自己原本想做木兰山的上山女婿，哪料没被看上，因缘巧合还得知了木兰山的秘密——振兴木兰山只能依靠木兰古剑和《木兰医经》！
而当下《木兰医经》就在他手里。
若是齐老爷子将木兰古剑也给到他。
难道他要去木兰山上做山主？
可木兰山上都是女的啊！
看顾北一副思考模样，齐老爷子又道：“你没说错，木兰古剑确实贵重，但你今日也看到了，家里那些人我根本指望不上，若有一天我这副老身子骨撑不住了，难道要令如此贵重之物跟着我一起下棺材吗？”
齐老爷子的话格外在理。
但顾北也实在不想再趟木兰山的浑水。
“老爷子，那剑您是从哪儿得来的？”
“你答应接受这份礼物，我就告诉你。”
不知为何，齐老爷子的脑袋变得格外机敏，怎么看都不像是饱受心脉疾病摧残多年、行动也不怎么利落的老人。
顾北左右为难。
他在意的并非剑的来源，而是华夏医术的传承。
那本《木兰医经》当下在他手中就像是废纸，但若是还给木霓裳更是不妥——心术不正之人，拿着典籍恐怕也会做害人的勾当！
但若是当真接受了古剑这礼物，兴许能找到些解开医经之谜的线索。
顾北闷声不语。
好一阵子才道：“好，我接受这个条件，但我也要声明在先，古剑不属于我，我得了剑也会去找它真正的主人。”
看顾北倔强模样，齐老爷子只差吹胡子瞪眼，但也只能暂退一步道：“好好好，只要你肯先拿着，随后怎么处置都由你做主。”
“那您能告诉我当初是从哪儿得来的古剑了吧？”
“当然，”齐老爷子压低几分声音道，“朋友送的。”
“就这？”顾北愣住。
“对啊。”
这什么交情啊？二话不说送上这么玄秘而珍贵的礼物？
“那我再多问一句，是什么朋友？还有联系吗？您能不能将他的联系方式给到我，我可以去拜访一下。”
“可以啊，”齐老爷子应得格外干脆，“但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还活没活着。”
“多大年纪？哪里人？您跟我说，我能想办法查到。”
身边有向思嘉，顾北对于查人踪迹这件事颇多了几分自信。
“年纪比我轻，只是头发白得比我早，一个老不正经。”
齐老爷子一本正经说着，顾北啼笑皆非。
哪儿有这么说自己朋友的？
“那人当真是您的朋友？”
“当然，”老爷子点头道，“过命的交情，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在我齐家借住的时候，也险些将我吃了个倾家荡产。”
闻言，顾北才明白。
原来是两个损友。
“你去喊如山进来，他那儿有联系方式。”
顾北忙应声起身。
打开休息室的门，却又险些笑出声。
只见此时的齐家一众，全然没了刚来时的嚣张，正一个挨一个坐在沙发上。
姿势规矩的就像是小学生。
而向思嘉在一旁站着，手里拿了一个苹果在啃，不时朝齐家一行人瞥上一眼。
她只要脖子一动，齐家所有人的坐姿就会跟着规矩几分。
仿佛向思嘉的目光就是炮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似的。
“咳咳，”他轻咳一声道，“齐如山先生，老爷子喊您。”
齐如山当即起身，迫不及待走来——在向思嘉的监控下待着，着实令人如坐针毡。
进了休息室，齐老爷子开门见山。
“如山，之前我那朋友的联系方式还有吗？你告诉顾北。”
“哪个朋友？”
“险些将齐家吃穷那个。”
“那老头儿？好像有。”
父子二人对话格外流畅。
顾北也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此不拘小节，又如此慷慨加你个木兰古剑转赠给了齐家。
只见齐如山掏出手机一阵翻找，忽道：“找到了。”
“打电话。”
“好。”
他依言照做，但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爸，这联系方式怕是作废了。”
顾北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原本以为即将揭开谜底，临门一脚却功亏一篑。
他叹口气，眸光恰斜瞥至齐如山的手机上。
嗯？
不太对……
“能让我看看这号码吗？”
方才那一眼，他总觉得那手机号码自己在哪儿见过。
“给。”齐如山不解，将手机递了过去。
顾北挨个儿读了，稍一思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顾先生？”齐如山轻道，“你怎么了？”
“顾北？”
一旁的齐老爷子也觉出异样，他冲齐如山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随即才道：“那电话号码，你认得？”
此时的顾北斜身朝着窗外。
程家园子里的花儿还开着，美不胜收。
可他的心底却已是乱麻一团。
“不认得。”
他张嘴说了假话，随即深吸一口气道：“老爷子，我出去待会儿，取针时回来。”
说罢，头也不回走出了休息室。
顾北径直走出室外，眉头已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号码他当然认得！
虽已多年不用，但十年前，他可是能将那号码倒背如流的！
“臭小子，为师下山行善，已经给你留了足够的干粮，若是遇到个什么山禽猛兽，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再给为师打电话，来，背一遍。”
燕青山的话言犹在耳。
顾北的神情也愈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