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顾北索性推心置腹,“我不敢断言那件事一定有误会,但至少在这春城,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哦?怎么说?”苏柄金眸底蓦地一亮。
“连续五年了,你每年都会来春城,我不信只是为了散心,可每年都来,就证明你想办的事还没办成,也许我在,可以帮你一把。”
顾北说得极为笃定。
“你帮我?”苏柄金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在这春城人生地不熟,这段日子能躲过宁俊对你下手就已是不易,哪儿还有精力来帮我?”
说罢,更是不屑笑了笑。
“我是人生地不熟啊,但是——”顾北不忿说了,话却戛然而止。
但是他未来老丈人云家可不是盖的!
春城及辐射周边地下世界的阎王爷,他这个未来女婿还不能沾几分光了?
更何况,当初云月明给他的令牌他还带在身上。
就算老丈人没空理。
这未婚妻必不会坐视不管!
“总之,”顾北口风一改道,“你放心,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必然能帮上你的忙,但你要先告诉我你来春城的目的,这次又为何带上了苏唯真,以及为什么非要娶真真的小姨!”
他宛若崩豆子。
将自己所在意的说了个清楚。
闻言,苏柄金不语沉默。
片刻后道:“好,我仔细考虑考虑,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说罢,手掌覆在烟斗上,一副准备灭烟睡觉的意思。
见状,顾北也不再坚持。
返身打开了窗户。
“你就不能走正门?”苏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正门不安全,等下记得自己关窗。”
顾北话音落下,整个人也跟着一跃。
当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很快,他原路返回。
可爬到自己那间逼仄佣人房的窗外时。
却发现窗子被人关了上!
乖乖!
必然是方才宁俊发现了他不在。
所以才怀疑到苏柄金头上。
并二话不说掀开了苏柄金的被子!
呵。
顾北冷笑。
暗道:“难道这能难得住我?”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铁丝。
照方才的法子轻而易举就将关上的窗打了开。
这还是跟向思嘉学来的功夫。
纵身跳入佣人房内。
顾北返身将窗户关好。
依稀看到窗外又有光束照了来。
好家伙。
这小韩半夜巡逻够勤快的。
他回到床上,很快就入了睡。
翌日睁眼时,才发现竟已经八点了。
顾北慢悠悠行至楼下。
当就看到餐桌上,一行人皆已落座。
宁老爷子看到他。
立刻回避了眼神。
那忌惮的意味。
一时之间了令人难以分辨是怕顾北还是怕宁俊发现他跟顾北有交流——哪怕只是眼神。
而宁家另外两个孩子。
朝顾北投来的目光反倒有些不同。
宁家女儿看上去约三十岁。
当是宁俊的姐姐。
她的眼神中带了些探究,探究背后则是肯定。
前一日所有人目睹顾北顷刻坐拥六个亿。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宁家另一个儿子看上去也比宁俊年龄大一些。
当是宁家长子。
对顾北也多了些打量。
可他明明是长子。
在弟弟面前却卑微地像是个下人。
这宁家,还当真有趣。
而宁俊,却忽然笑了起来。
“哟,醒了?昨夜在外头吹风吹得可算爽快?”
他一副对一切了如指掌的表情。
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可顾北心下怎会怕?
就算宁俊再狡诈。
前一晚还不是他的手下败将?
“吹风?”顾北眉毛一挑,干净利落拖了把椅子坐在苏唯真身边道,“不知宁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北,你装得不累吗?”
宁俊脸一沉。
原本手中拿着的刀叉也被他“砰”一声摔在了桌上。
刀叉撞击瓷盘的声音。
当就令所有人周身一顿。
不知道该如何将这早餐用完。
顾北却更为自在。
伸手叉了一块烤好的牛肉放入自己眼前的盘子中。
漫不经心道:“宁俊,你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啊?自己演戏成了魔看他人也在演?不好意思,我没那个闲工夫。”
说完,更是大快朵颐。
对宁家早餐的美味看上去倒是很满意。
一番较量。
宁俊再度吃瘪。
再拿起刀叉的他,双手似乎都在颤抖。
整个宁家餐厅内。
都像是笼罩在阴霾之下。
忽闻一声呻吟响。
宁老爷子竟一脸痛苦捂住自己的心口道:“我……我不舒服……”
“爸爸您怎么了?”
“爸爸怎么回事?”
宁俊的姐姐和大哥当即上前。
很是惊慌。
宁俊却只拧了拧眉头。
屁股就像是粘在椅子上了一般。
动都懒得动一下。
顾北箭步上前。
一把抓住了宁老爷子的脉。
可跟着却愣住。
老爷子又叫又闹脸色难看。
可这脉象根本就没什么大毛病。
万不至此。
“爸爸,我现在叫救护车。”宁家大哥慌道。
“爸爸,您的急用药在哪儿?我去拿!”宁家大姐也心急如焚。
“不……不用喊车了……我……送我上去……休……休息……”
老爷子一句话喘出八个音调。
听上去当真有些吓人。
两个儿女忙召唤家里的佣人上前。
似乎要将老爷子背上楼。
顾北却抢一步半弯腰至老爷子身前道:“我背您上去,正好能帮您扎一针,来的时候我带了银针和备用药,倒也能顺便开个方子。”
宁家一众这才想起来顾北是“神医”。
当即松了口气。
只稳坐餐椅的宁俊忽阴阳怪气道:“呵,那就不必了,你背我爹上去就行,其余的我自会安排医生。”
全然是一副信不过顾北的模样。
顾北一把将老爷子背在身后。
斜睨宁俊。
暗道:“今日暂且放过你,日后一并收拾!”
很快,顾北背着宁老爷子回到了房间。
将他安稳放在床上后。
对跟上来的宁家长子道:“我的银针就放在我那间‘客房’的包裹中,麻烦帮我取来,谢谢。”
他刻意将“客房”二字说得极重。
宁家长子脸上也闪过一道尴尬。
当是听明白了其中深意。
带了几分羞愧。
只好郑重点头,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