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不行啊!真拿自己当名医吗?这可是我爸!被你弄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齐如鹃显得更彪悍了些,活脱脱一个母老虎。
“快叫救护车!”齐家二子齐如海抖着手要打电话。
见状,顾北冷静道:“叫救护车没问题,但医院派车抵达酒店,至少要5分钟,齐老爷子年纪大了,这5分钟对他来说很关键,你们若是再耽搁,就只剩4分钟了,是否让开,你们自己考虑。”
话音落下,齐家四个儿女愣住。
顾北二话不说就挤开一个位置。
伸手把脉。
屏息听音。
此时的齐老爷子脉象极弱且乱。
必然是平日久疾突发造成了其他急性心脏病症的爆发。
在送去医院救治前,必须先稳住状况。
他回身冲程四季伸出手。
程四季将早已放在掌中的药瓶递了过去。
“这……”齐如鹃犹疑道,“四季,若是咱爸吃出个意外……”
“我负责。”顾北毫不犹豫应道。
“你负责?你负责的起吗?你是谁啊?你的命根本不值钱!”齐如鹃像是疯了一般骂道。
“齐如鹃!”
一声呵斥。
是程如夏。
她竟直呼其名!
“平日里我尊敬你是长辈愿意喊你一声小姨,但现在事关外公生死,我劝你把嘴闭上,别在这里耽误顾医生救外公,更别说什么顾医生的命不值钱!若再说半个字,外公出了意外,救是你害的!“
程如夏开口就像是连珠炮,不给齐如鹃一点儿还嘴的机会。
谈楚楚挽着自己的妈妈齐如眉不知所措。
席间基本没怎么开口的齐如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示意她别多嘴。
气急之下,齐如鹃竟拍大腿转身而去。
程如夏冷冷看她背影,回身对顾北道:“顾北,交给你了。”
顾北冲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从药瓶中倒出两粒黑色药丸放在鼻尖儿前嗅了嗅。
他只知道这药有龙涎香和灵芝的成分。
但依照燕青山的习惯,必然还加了其他草药做辅助。
也不知跟齐老爷子的病症有否冲突。
事不宜迟,匆匆一嗅,闻出白术、当归、茯神、黄芪、红花、香附、延胡索几道药草的味道,皆是归脾养心用的,当是没什么大碍,这才敢将药丸放进齐老爷子的嘴里。
“老爷子,小心咽下去。”
他低声交待,甚至大气儿都不敢喘,回身又拿起半杯水放在齐老爷子跟前谨慎送服。
“行不行啊!”齐如川心急如焚,“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顾北不作声,只往齐老爷子身后又多放了一个靠垫,又轻轻朝下抚顺他的后背。
不过两分钟,门外终于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车来了!”齐家一众松了口气。
可转眼间,所有人都愣了住。
原来方才看上去生死一线间的齐老爷子,脸色竟已好转了许多!
不过是两分钟的空当!
甚至能开口说话了!
齐老爷子舒口气,握住了顾北的手道:“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就是名医啊?你跟如夏的婚事,我这个老头子……准了!”
不仅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了,说话也比原本利落了许多。
生了一顿闷气折返而来的齐如鹃不忿道:“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没错!”旁人亦跟着附和。
顾北并无意见,起身帮忙将老爷子抬上了担车。
齐家人悉数离开。
程家一众也准备打道回府。
“爸爸,我稍晚再去看外公,实在不愿看到那群人的嘴脸。”程如夏低道。
“爸爸明白,明早派车送你去。”
说罢,他忽然对顾北道:“顾先生,不如坐我的车?”
闻言,所有人愣了住。
程四季还从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器重。
程如夏忙杵了杵顾北的手臂低道:“快去啊!”
唯有顾北心里打鼓。
他总觉得这程四季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转眼,顾北坐上了程四季的玛莎拉蒂。
好车果然拉风。
坐进去的一霎那,顾北也感觉自己像是名门女婿了。
但紧跟着,那道熟悉的感觉又萦绕而来——一切都好像曾发生过,那奇异的回忆感自从他下山后,就时不时出现。
“今天谢谢你了。”程四季开口道。
“程叔叔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若是可以的话,我想找一天仔细帮齐老爷子看下他的病情。”
“这些都好安排,”程四季平静道,“毕竟,你是跟如夏有婚约的人。”
“啊?”顾北愣了片刻,忙讪笑道,“程叔叔别打趣了,那婚书是闹着玩儿的……”
“是吗?”
程四季却颇为严肃,一双眼睛更似鹰隼的眸子,盯得顾北如芒在背!
“不……是吗?”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本想着退婚!
可家宴上又不得不撒了谎。
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了!
正左右为难,却听程四季道:“顾先生,如夏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确实帮她下过婚约,跟我定下这个约定的,是栖霞山的千鹤道长,你是他什么人?”
什么?
原来这婚约是程如夏还没出生时就定下的?
顾北呆道:“我是他徒弟。”
“那就对了。”程四季却平静得紧!
“当时千鹤道长对我有恩,为了日后可以报答他,我跟他约定日后的女儿可以嫁给他的徒弟,道长还顺道帮我起了女儿的名字,我叫四季,夏季最为兴盛,所以我的女儿就叫程如夏。”
“那如秋姑娘呢……”
顾北没听燕青山说过这段往事,亦跟着好奇。
哪料程四季却冷道:“如秋出生时,千鹤道长还没收到徒弟,我不想自己的女儿长大后又当老婆又当妈,所以才将‘如夏’这名字留给了二女儿。”
好家伙。
想得还挺远。
“所以你那份婚书,是真的。”
顾北掰着手指头可算是搞明白了自己这第一个未婚妻的来路。
他点点头笑道:“程叔叔果然是明白人。”
但程四季看他的眼神却越发冷冽。
只见他垂眸思忖片刻后轻道:“顾先生,我有个请求,退婚,你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