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宇抬眸朝窗口望去。
窗外的夜色貌似很美。
“他……他能治好吗？”
蒋真言越是日子所剩无多，越想牢牢抓住一切生机。
“能，”蒋明宇起身帮蒋真言掖了掖被角，低道，“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说罢，起身离去，快速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内。
此时的他，心口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双手也跟着颤抖几分。
他从书柜中抽出自己常用来记事的笔记本，拿起钢笔在上面乱涂乱画好一阵子，最终写下三个字——苦肉计。
笔落之时。
他眸底最后一点儿光，也没了。
他擦燃火柴，将方才落了字的纸张，烧了个一干二净。
而同一时刻，顾北已蹑手蹑脚回到了程家。
他本想直接去客房休息。
可打开门，才发现中厅一角有亮光。
轻声走过去，当就响起两声尖叫。
“啊——有鬼！”
“啊——吓死我了！”
吓得顾北一个怔愣。
顾北皱眉将灯打开，看到程如夏和向思嘉紧紧抱在一起、脑袋深埋，吓得浑身哆嗦。
嗯？
顾北哭笑不得。
“你们干什么啊！”
听到他的声音，向思嘉猛然抬头。
“是你？”
“不然呢？”
“吓死我们了。”程如夏亦跟着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顾北好奇上前，这才发现二人正在看一部恐怖电影。
“呵，”他瞥了眼向思嘉道，“又菜又爱看。”
心中痛快得狠。
一时之间，向思嘉分外不服！却无从反驳！思忖好一阵子，才指着顾北道：“有本事就比一场！”
顾北脸上嫌弃，心下却窃喜，暗道：“上钩了。”
他叹口气，佯装思考的模样，最后摸着下巴道：“比可以，但是就不比功夫了，毕竟你出身于古武世家，若是拿功夫跟我比，岂不是欺负人？”
“……好，”向思嘉咬牙应道，“那你说，比什么？”
“这次我们比点儿有技术含量的，”顾北煞有介事道，“比调查。”
“调查？”
向思嘉不明所以。
“蒋家的老管家已经服侍蒋家很多年了，不出意外，一定知道不少蒋家的秘密，依我看，那老家伙坏得很，简直就是为虎作伥，思嘉，我们这次就看谁能在一天之内搞到核心消息。”
闻言，向思嘉当真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怎么样？怕了？”顾北又是一激。
“我向思嘉的字典里，可从没有‘怕’这个字。”
她字字铿锵说完，当真对那恐怖电影不再感兴趣，起身就朝二楼而去。
中厅内，程如夏疑道：“顾北，你在江城人生地不熟，你跟生在江城长在江城的思嘉比这个，岂不是输定了？”
“那就让她赢呗。”顾北丝毫不在意。
“啊？”程如夏满眼不解，但随即就明白了其中奥妙，“顾北，你想让思嘉帮你做事直说就好，干嘛设及激她？”
“我可没激，”顾北得意道，“是她自己上赶着的。”
说罢，摇头晃脑也朝楼上而去。
走了一半儿才想起沈娉婷，回身问道：“娉婷姑娘呢？”
“她走了，”程如夏一把将电脑合了上，急匆匆跟在顾北身后，生怕被独自一人落在中厅，“沈小姐说她还要去重要病人那儿出诊，不能误了大事。”
“哦对，”顾北点点头道，“妇科病，想起来了。”
二人刚行至二楼。
就迎面撞上了向思嘉要外出。
已经劳累两天一夜的她此时却精神抖擞。
她对顾北轻轻一笑道：“我现在就去查，顾北，你输定了。”
说罢，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顾北险些笑出声。
胳膊却被程如夏用力拧了一下。
“等思嘉姐姐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她真相，到时候再让她收拾你！”
翌日上午，顾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这也是下山以来，他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他翻了翻那本《木兰真经》，依旧难得其法。
“什么鬼东西？”顾北皱眉道，“果然跟老妖婆有关的，都来路不正。”
说着，一把将医经随意丢在了桌子上。
桌前的窗口却蓦地吹进一阵风。
医经书页随风翻动，缓缓停在其中一页之上。
“嗯？”
顾北探身去看。
眼前摊开的两页他有印象。
因为其余书页上大多记载着他看不懂、像是文字又不像是文字的东西。
唯独这两页，却是图像。
其中一页上主体图案是一个类似于太阳的标志。
周边散落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另一页则呈阶梯状记载了更为让人看不懂的图形。
顾北拧眉，将医经合了上，规整放入了书架之中。
他刚准备去吃个午餐。
楼下却传来叫嚷声。
“那姓顾的小子是不是还在你家住！”
听声音有些耳熟。
“让他出来！还以为他多了不起能办大事，现在倒好，应善堂都要关门了！爷爷怎么办？若是爷爷在江城有个三长两短，这笔帐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叫骂声总算告一段落。
顾北也听明白了来人究竟是谁。
方宇轩。
他朝自己掌心哈了两口气。
嗯。
很好。
没刷牙，“清新”得很！
趿拉了拖鞋就朝楼下而去。
走到楼梯口，他才发现来的不是方宇轩一人，而是乌泱泱一堆人——都是齐家的。
此时齐家一众将程如夏围在中央。
颇有能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若是向思嘉在，必然会将他们所有人打个狗啃屎。
可惜啊……
顾北摇头，随即正色高喊：“吵什么？赶着投胎吗？”
听到顾北的声音，齐家一众顿声看了过来。
“哟，这是刚起床吗？”齐如鹃先发制人，满脸不屑，“我还是头一次见住在别人家还这么随便的，若是传出去，也不知道我们家这个大明星丢人，还是来蹭吃蹭住的骗子丢人！”
阴阳怪气，煽风点火。
她真是不说人话的一把好手！
顾北冷哼一声，缓步而下，走到了齐如鹃面前。
“你……你干什么？”齐如鹃当即有些胆怯。
可顾北只瞥了她一眼，迈脚站定在方宇轩跟前，开口道：“什么时候娶楚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