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方宇轩原本气势汹汹,一副来收债的模样。
顷刻间,竟被噎了个面红耳赤!
谈楚楚就站在他身后。
也跟着觉得丢了面子!
“你……你管那么宽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娶楚楚跟你有关吗?”他梗着脖子道,“今日我们来程家是要讨个说法!你将爷爷丢在应善堂治病人就没了影,最初大家还以为你是好人,现下倒好,整个江城都知道应善堂很快就会关门重整,还说那原本的馆长惹了麻烦,人都找不到了!顾北,这件事你若是处理不了,整个齐家都跟你没完!”
顾北一言不发听他开口喷。
应善堂闭馆重整不稀奇。
失去了薛顶天的相助,应善堂原本的工作人员又都是徐善恩的手下,蒋明宇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大换血为自己的人,自然要关上一阵子。
而徐善恩失踪,他比谁都清楚——美女医生正在程家二层的客房内闭关养头发呢。
顾北微微皱眉,趴在程如夏耳边轻道:“你去看看徐医生,让她冷静,别冲下来扛这口黑锅,这儿有我呢,你不在,我收拾他们更痛快。”
闻言,程如夏乖巧点头,朝楼上而去。
“如夏怎么走了?”齐如鹃不满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外公吗?还是说以往你做出来的孝顺模样都是装的?呵,说到底,这批孩子里还是楚楚最懂事。”
程如夏脚下一顿,半回身道:“小姨,我劝你话少一点,省得最后给自己找麻烦。”
“你!”
程如夏冷静回了话,再不理会身后一分一毫。
齐如鹃被气得抬头纹都多出了几条。
“哎哎哎,”顾北样了扬手道,“阿姨,如夏劝你的也没错,你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若是总说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旁人知道了,怕会以为你们是来找麻烦的。”
他话里有话又骂了齐如鹃,心下爽得很。
齐如鹃本还想再发作。
顾北却先声夺人道:“齐老爷子的病我会负责到底,你们不用担心。”
“负责到底?”方宇轩狰狞道,“你拿什么负责?人都要被赶出医院了!千万别跟我说你会将爷爷转至中心医院!那种地方,配不上我们齐家!”
他张口一个齐家闭口一个齐家。
顾北当真想把他的大嘴巴缝上。
“所以你们的意思?”
听他问了,齐如鹃唇角划过一道隐约笑意,脸上又装出几分无奈:“算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但听说医学界泰斗薛老先生就在蒋家住着,你若是能请他老人家来出诊,什么都好商量。”
“没错,”方宇轩忙附和道,“若是薛神医说爷爷病情稳定了,你也不用再帮我们找医院,我们立刻回杭城。”
二人一唱一和,分外配合。
顾北当即明白,这主意八成是在来程家的路上就商量好的。
他佯装面露难色,沉默不语。
“怎么?你做不到?”方宇轩尾巴都要夹不住了,恨不能拍掌叫好。
顾北微微抬眸,盯着眼前这张令人生厌的脸,唇角亦浮现一丝笑意。
他忽地点了点头,轻道:“你确定?”
“嗯?”
齐家一众愣住。
“顾北,别耍花招,能做到就应下,做不到大不了我们自己想办法,”齐如鹃无理也要抢三分,“你做不到也正常,毕竟是个没什么身份、也没什么本事的普通人。”
一瞬间,顾北自叹佛如——他这没刷牙的嘴,怕是都比不上齐如鹃这喷了空气清新剂的嘴巴臭。
他挺直脊背道:“好,我答应,但是——”
说着,斜眸朝方宇轩看去。
“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赌约承诺。”
闻言,方宇轩蓦地一愣,随即打肿脸充胖子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爷爷的健康更重要,你若能将薛家请过来,让我去死都行!”
说罢,煞有介事拍了拍胸脯。
顾北轻笑:“那倒不必。”
却双眸微眯道:“挺费棺材的。”
“你……”
方宇轩一张脸憋得通红,感觉自己前半生没受过的气,都让顾北一个人用完了!
“我?我现在就请薛家的人,你们去派车,将老爷子送来吧。”
顾北轻描淡写回到二层,一边洗漱一边联系薛顶天。
可电话响了许久也无人回应。
他思及前一晚的事,心下几分担心。
但按道理来说,即便蒋明宇心生怨怒睚眦必报,也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更何况薛顶天在医学界话语权颇大,想要动他,也没那么容易。
他刷了牙、洗了脸,手中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越发担忧起来。
正思忖,向思嘉的电话竟打了来。
“喂?”
“顾北,你输了,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听筒中,向思嘉的声音颇为自豪,却又带了几分疲惫。
顾北当即心中有愧。
“思嘉,昨日是我骗你的,这个比试即便是竭尽全力,怕也不会比你更快更清楚查清一切,昨晚那么说,不过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蓦地发自肺腑,反倒让向思嘉不知所措。
好一阵子,她的声音才传来。
“好吧,我原谅你了。”
顾北松了口气,又道:“那我现在有件事不得不郑重请你帮忙了,医学泰斗薛顶天迫于无奈要跟蒋家合作,但他已经后悔了,并且将对自己来说格外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不出意外,他已经跟蒋家分道扬镳,但我现在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所以……”
“你怀疑蒋家暗中作梗?”向思嘉的声音亦多了一分郑重。
“不止如此,”顾北越发难过,“他身患晚期肾衰竭,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我希望自己能拯救他的生命。”
手机另一端蓦地沉默后,向思嘉巾帼不让须眉的斗志当即被点燃。
“顾北,蒋家管家的信息,等我晚些回去跟你交代,你说的那位泰斗,现在将你所知道的一切消息告诉我,我这就发动我向家所有人帮你找他。”
向思嘉字字清晰。
顾北百感交集。
可他正要道谢,耳边又传来对方的声音——“若是找不回来,我就嫁给你。”